国法,谁来说情都没用。”
马天也点头:“放心,有我在。朱六九要是真敢在殿上撒泼,我来对付他。倒是陛下,说不定正盯着我们呢。现在想来,怕不只是考验我们,定还有别的目的。”
朱标望着两人,缓缓点头。
三日后,城门口。
朱元璋一身常服站在大门外,竟是要亲自迎接朱六九。
这等规格,让守城的将士们都暗自咋舌。
自大明开国以来,能得陛下亲迎于城门的,唯有当年北伐凯旋的魏国公徐达。
远处的官道上扬起一阵烟尘,锦衣卫护送的马车缓缓驶来。
车帘掀开,朱六九一身崭新的绸缎衣裳,却难掩局促,看到那道熟悉又威严的身影,他慌忙跳下马车,快步上前便要跪拜:“草民朱六九,参见陛下。”
朱元璋快步上前扶住他,声音里带着难得的热络:“六九哥,多年不见,你倒是硬朗了不少!”他拉着朱六九的手,竟是像寻常百姓家的兄弟般,并肩往城中走,“当年凤阳那场大疫,若非六九哥仗义相助,咱连爹娘的尸骨都葬不起。这份情,咱记了一辈子。”
朱六九,被皇帝直接接到了皇宫。
消息传出,群臣都心惊,一介草民被陛下亲自迎进了乾清宫。
入宫后的规格更是让满朝文武震惊。
朱元璋竞在乾清宫设下家宴,只请了朱六九一人。
席间没有山珍海味,多是凤阳老家的糙米饭、腌菜和炖土鸡,朱元璋亲自为朱六九夹菜,说起当年在凤阳啃树皮的日子,两人时而叹息,时而大笑。
更令人咋舌的是,宴席散后,朱元璋竟留朱六九在乾清宫偏殿歇息,还命人搬来两坛老酒,要与他秉烛夜谈。
乾清宫是什么地方?
那是帝王寝殿,便是太子也不能留宿,如今却让一个乡野老汉在此安歇,这份恩宠,简直是泼天的荣耀。
消息传到淮西勋贵的府邸,却是人心惶惶。
那些在凤阳占了良田、建了庄园的勋贵们,此刻如坐针毡。
朱六九久居凤阳,谁不知道他们这些人在老家的勾当?
强占民田、欺压百姓、甚至私设刑堂,桩桩件件都经不起细查。
早朝后,马天便溜溜达达往坤宁宫去。
跨进殿门,就见朱元璋正坐在窗边的小几旁喝粥,配着腌菜。
“姐夫。”马天笑嘻嘻地上前,“不是说你和朱六九秉烛夜谈么?这才刚过卯时,怎么就起来了?”朱元璋斜睨他一眼:“什么秉烛夜谈?那都是咱故意让人传出去的风声。”
马天僵住,凑近了些:“你又打什么主意?一边把朱六九接得这么风光,又是亲迎又是家宴,恨不得全天下都知道你念旧情;另一边却让锦衣卫把他儿子捆进京,这一热一冷的,到底想干嘛?”“看不懂了?”朱元璋放下粥碗,眼中闪过一丝玩味。
“懂是懂点。”马天翻了个白眼,“不就是想杀朱欢么?先给足朱六九面子,让他挑不出错处。毕竞他是朱家的恩人,真要是直接把他儿子拖出去砍了,难免有人说你忘恩负义。”
朱元璋低笑一声:“你只说对了一半。咱是要杀朱欢,要让天下人知道,咱的刀,先杀朱家人。”马天看着他眼中一闪而过的狠厉,心里打了个突:“你肯定还有别的谋划。杀一个朱欢,犯不着这么折腾。又是接人爹,又是放风声,还故意把案子扔给太子。”
“当然。”朱元璋嘴角噙着抹意味深长的笑,“杀一个朱欢,用得着咱费这么大功夫?那小子不过是把刀,真正要劈的,可不是他。”
“那你到底想干嘛?”马天急了,“你倒是说清楚啊!我和太子、老四天天在那儿猜,猜来猜去也摸不着你的心思。这案子办也不是,不办·也不是,你这是要逼死我们?”
朱元璋却笑得更欢了,摊开手:“这就是考验你们的时候了。连这点关节都看不透,将来怎么替咱稳住这江山?”
“得得得。”马天没好气地摆手,“这话听着耳熟。换以前,我肯定指着你鼻子骂“你大爷的,老子不伺候了’!”
他咂咂嘴,心里疯狂吐槽。
什么“考验”,什么“成长”,这些词儿听着怎么那么耳熟?
就是前世那些老板 PUA员工的话术!
特么,朱元璋在这几百年前,就会玩PUA了。
朱元璋把最后一口粥扒进嘴里,起身,背着手,哼着段凤阳小调悠悠然往外走。
那调子咿咿呀呀,带着几分乡土野趣。
很明显,这老头心情很好。
马天还愣在原地,盯着那只空碗发怔。
老朱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又是放风声说秉烛夜谈,又是放话要“先杀朱家人”,末了还哼着小曲走人。
“还愣着干嘛?”一个温和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马天回头,见马皇后端着一碟刚蒸好的桂花糕走进来。
她把盘子往小几上一放,笑问:“陛下都走了,你还在这儿发呆,还没看透他要干嘛?”
“姐姐。”马天苦着脸摊手,“你就别取笑我了。这帝心如渊,深不见底,我这点道行哪看得透?”马皇后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