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封忌?”
吕本闻言一愣:“你也听说了?我也不知道凶手,锦衣卫那边把消息封得死死的,连我这吏部尚书都探不到半点风声。”
“不是淮西那帮人动的手?”吕氏眼底闪过一丝狠厉,“封忌知道的太多,他们怕是怕他把什么都抖出来。”
吕本摇了摇头,沉声道:“不好说。淮西勋贵近来行事越发谨慎,不大可能在诏狱里动这种手脚,太扎眼了。”
吕氏见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不由得有些泄气,疑惑地问:“那父亲今日特意进宫,是有别的事?”吕本抬眼看向女儿,往前凑了凑:“今日陛下带着那个朱英,去六部转了一圈。”
“什么?”吕氏大惊。
“从吏部到户部,再到文华殿,陛下一路都牵着那小子的手,还跟臣说,他现在就是个闲散老头,要“含饴弄孙’。”吕本一字一句地复述着。
吕氏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方才因刘冲血书而起的喜悦荡然无存:“都已经传开了,说他是假冒的皇长孙,陛下怎么还带着他四处晃悠?”
“陛下心里的秤,咱们猜不透。他似乎还没信封忌的话。”吕本苦笑,“仍是把朱英当孙子看。”“岂有此理!”吕氏咬牙切齿道,“难道就没法解决他了?”
吕本朝左右看了看,再次凑近,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低语了几句。
吕氏的眼睛一点点亮了起来,方才的阴霾一扫而空,嘴角甚至勾起一抹抑制不住的笑意。
她抓着父亲的衣袖,声音里带着难掩的急切:“爹,这法子,当真可行?”
“放心,我已联络朝臣。”他拍了拍女儿的手,“特意来告诉你,让你和允坟都沉住气,最近千万别轻举妄动,安心等着消息就好。”
吕氏连连点头,压下心头的雀跃:“我知道了,父亲。”
翌日,早朝。
朝参的礼仪一丝不苟,三拜九叩之后,监国太子朱标端坐于东侧的椅子上。
他虽无龙袍加身,眉宇间的沉稳却比往日更甚。
处理政务时,他时而垂眸批注,时而抬眼询问细节,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从漕运调度到赈灾款项,桩桩件件都剖解得条理分明。
站在阶下的群臣暗自点头,这位太子监国不过数月,行事已颇有帝王之风。
“户部奏请增拨陕西军饷,准了。”朱标道,“着令户部三日之内调拨完毕,不得延误。”“臣遵旨。”户部尚书曾泰躬身领命。
议事有条不紊地进行着,眼看就要散朝,礼部尚书刘仲质忽然出列:“启禀太子殿下,臣有本要奏。”朱标抬眼:“刘爱卿请讲。”
刘仲质清了清嗓子,躬身道:
“昨日陛下携朱英遍历六部,臣以为于礼不合!那朱英来历不明,竟敢冒充皇长孙,居心叵测。按《大明律》,冒充皇室血脉者当诛九族,此等乱臣贼子若留在陛下身边,恐动摇国本啊!”
他话音刚落,淮西勋贵们齐刷刷出列,齐声附和:“刘尚书所言极是!朱英假冒皇孙,罪无可赦,请太子殿下严惩!”
殿内的气氛瞬间紧张。
朱标目光扫过那群黑压压的身影,眼底已泛起寒意。
“太子殿下,臣以为刘尚书所言非虚。陛下身边留着一个身份不明之人,实乃隐患。且那朱英借着皇长孙的影子招摇撞骗,若不严惩,恐难服众。”吏部尚书吕本也奏。
朱标猛地拍案而起,目光如刀般扫过群臣:“你们是觉得,孤和陛下都是眼盲心瞎的蠢人吗?”“朱英的身份尚未查清,何来假冒之说?”
“当初是父皇亲自下旨将他接入宫中,是孤时常与他相见,从未听过他自称半句皇长孙!你们现在一口咬定他是假冒的,莫非是在质疑父皇的旨意?质疑孤的判断?”
刘仲质脸色煞白:“可刘冲血书内容,天下人尽皆知。”
“血书?”朱标冷笑一声,“一封来历不明的血书,就能定人之罪?那诏狱里的冤假错案,是不是都该拿血书当凭证?孤告诉你们,朱英若真是假冒,父皇自有圣断,轮不到你们在此鼓噪!”
“你们今日群起而攻之,是想逼孤杀了他?”
“是不是觉得孤性子温和,就可以肆意摆布?是不是觉得东宫的刀不够锋利,斩不了你们的头颅?”他越说越怒,周身散发出的王者之威让在场的文武百官无不战栗。
那些刚才还气势汹汹的淮西勋贵,此刻一个个低着头,连大气都不敢喘。
“陛下与孤尚在,轮不到尔等置喙皇室之事!”
“都给孤记住了,朱英一日身份未明,谁再敢妄议诛杀,以谋逆论处!”
“臣等罪该万死!”群臣齐刷刷地跪伏在地。
朱标却看也不看他们,甩袖而去。
朱标气冲冲的回到东宫。
侍立太监远远望见他脸色铁青,忙不迭地掀开门帘通报。
朱标刚跨进寝殿,就见太子妃吕氏捧着一盏热茶迎上来:“殿下今日散朝怎地这般早?这是怎么了?谁惹你动了肝火?”
“还能有谁?”朱标冷道,“你那个好父亲,还有朝堂上那帮趋炎附势的东西!”
吕氏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父亲?他出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