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朱英:当年是你掀了我的棺材板(1 / 5)

清晨,济安堂。

寒风呼啸,朱英已经换上了一身利落的短打,准备练拳。

他扎着马步,拳风带着呼啸声扫过。

这套拳法是马天当年手把手教的,说是能强身健体,更能磨性子。

那时马天总爱一边指点他出拳的角度,一边念叨“练拳如处世,急了易乱,慢了易滞”,如今马天远在辽东,朱英却依旧坚持。

半个时辰过去,已经是大汗淋漓,他才缓缓收势。

清洗一番后,回到屋中。

他先给案几上的青瓷瓶换了新采的腊梅,花瓣上还沾着雪粒,透着清冽的香。

随后从书箧里取出《策论精要》,书页边缘已经被翻得有些卷边,里面是密密麻麻的批注。离会试只剩不到一个月,他每天都要给自己定下进度:卯时练拳,辰时开始读书,写策论。哪怕前一晚为了格物院的新图纸忙到深夜,第二天依旧准时起身,从无差错。

午时。

朱英正在写策论。

“小先生,有人要见你。”药童过来禀报。

朱英一顿,眼中闪过警惕。

马天离京这一个月,他几乎足不出户,往来的不是杨士奇这些好友,便是常茂他们。

“是谁?”他放下笔。

“是个姑娘,穿着宫里的衣裳,说是来抓药呢。”药童挠了挠头,记性不大好,却牢牢记住了来人的装束,因为那姑娘实在是太美了。

朱英略一沉吟,挥手道:“请过来吧。”

没一会儿,海勒大步进来,带进一阵更清冽的气息。

“打搅公子了。”她微微颔首,“前厅虽有郎中坐诊,可论起脉理精细,我还是更信得过公子。”朱英起身,温和一笑:“原来是海尚宫,看你气色,是哪里不舒服?”

海勒在对面的木椅上坐下,秀眉蹙起时带着几分倦意:“说不上具体哪里不适,就是这几日总提不起精神,夜里也睡不安稳,像是有什么东西堵在心口。”

朱英伸出手,指尖搭上她的腕脉。

触到她微凉的肌肤时,海勒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片刻后,朱英收回手,眉头微蹙:“海尚宫这是劳累过度,又积了些忧心郁结。前些日子宫里事忙,怕是没少熬夜吧?我给你开个方子,先顺顺气。”

“有劳公子了。”海勒展眉一笑。

朱英提起笔,开始写。

海勒的目光在屋里转了一圈,掠过案几上堆得整齐的书卷,又落在墙角那个空荡荡的木架上,往日那里总放着马天那个药箱。

她轻叹一声:“国舅离开已有一月了吧?”

“嗯,昨日刚收到信,”朱英写完最后一味药,放下笔,“马叔他们已经到通州了,信里说那边雪下得紧,好在粮草都齐整。”

“你心里头,总归是担心的吧?”海勒笑问。

朱英无奈地笑了笑:“隔着几千里地,担心也传不到跟前,不如踏踏实实等着消息。”

他嘴上说得淡然,眼底却掠过一丝极淡的忧色。

海勒望着他年轻却沉稳的侧脸:“国舅自己就是懂医的,身边又带着那救命的仙药,定然不会有事。说起来,他那宝贝箱子,这次是带走了吧?”

朱英把药方仔细折好,递过去时点头:“药箱啊,带上了。临走前他还念叨,说战场上刀剑无眼,多带些伤药总是好的。”

海勒接过药方,微笑着起身:“那我就不叨扰公子了,你忙着,我自己去前厅抓药便好。”“海尚宫慢走。”朱英颔首相送。

朱英送走海勒,看了眼日头已过正午,便让药童端来午膳。

一碗糙米饭配着两碟青菜,还有一小碗炖得酥烂的羊肉,是杨士奇昨日送来的,说是他家乡的厨子新做的。

他吃得很慢,每一口都嚼得仔细,像是在琢磨着什么心事,直到碗底见了空,才放下筷子,打算回屋歇上片刻。

刚走到廊下,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朱英!”

朱英抬头,只见徐妙云身披一件狐裘,衬得她面容愈发端庄,缓步走来,身后跟着两个捧着食盒的侍女。

“拜见王妃。”朱英连忙迎上去。

徐妙云抬手,带着暖意:“路过这儿,想着你一个人在,便进来看看,近来都还好吧?”

“都好!”朱英直起身,“因为要准备会试,这些日子几乎没怎么出门,除了看书就是练拳,倒也安稳。”

徐妙云笑着点头:“有啥需要的,不用客气,差人去燕王府说一声便是。府里的炭火、点心,缺了就尽管开囗。”

朱英忙摇头,指了指东厢房的方向:“昨日郑国公来了,搬了半车东西,绫罗绸缎、笔墨纸砚,连过冬的炭都送来了,够我用上半年的。”

“他是该来。”徐妙云笑了,眉眼弯弯。

说话间,朱英已引着她进了屋,亲手奉上一杯刚沏好的热茶。

“对了。”他想起一事,轻声问,“燕王殿下查那案子,可有什么新进展?”

徐妙云端着茶盏的手微微一顿,摇了摇头:“都过去这么些年了,好多线索早就断了,更难查了。王爷性子急躁,这些日子总唉声叹气的,一心想快点查清,好回北疆去打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