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两个孩子。
此时才开口:“允通,在济安堂住着,不比东宫自在?没闹着要回去?”
朱允通立刻摇头:“不回去!济安堂比东宫好多了。朱英哥哥对我可好了。每天早上教我练拳,中午要是我把功课做完了,他就带我去格物院,看那些工匠做火器、做水车,还教我认图纸,说“男儿得开阔眼界,不能只盯着书本上的字’。”
“上次格物院新做了个能抽水的水车,朱英哥哥还让工匠演示给我看,那水车一转,河里的水就顺着管子流到田里头,可神奇了。”
“还有晚上,不管朱英哥哥多忙,也会赶回来跟我一起用晚膳。吃饭的时候,他会跟我说白天在格物院看到的新鲜事,也会问我今天的功课有没有不懂的地方。”
朱英听着他絮絮叨叨地说,故意板起脸:“你倒记得清楚,怎么上次让你背《论语》,你就忘东忘西?不好好读书,不好好练拳,我可真揍你。”
这话听着凶,语气里却没半分真生气的意思。
朱允通也不害怕,反而眨了眨眼睛:“我知道,朱英哥哥就是为了我好。你揍我也是想让我记住,不能偷懒。”
朱元璋看着眼前这一幕,嘴角不自觉地往上扬了扬。
他想起以前雄英在的时候,也总护着弟弟,有好吃的先分给允通,允通受了委屈,也是雄英第一个站出来护着。
那时候的雄英,也是这样,会耐心地教允通识字,会带着允通在东宫的院子里玩。
现在的朱英,待允通这般上心,这般护着,连带着说话的语气、做事的模样,都像当年的雄英。朱元璋心里悄悄想着:定是雄英的记忆在慢慢恢复了。这护着弟弟的模样,就是当年那个疼弟弟的皇长孙啊。
“嘿,你倒懂事了?以前在东宫,先生说你两句,你还会闹脾气,怎么到了朱英这儿,挨罚都心甘情愿?”他嘴上问。
朱允通歪了歪头,认真道:“因为朱英哥哥不一样啊!他罚我是为了我好,还会陪我一起学、一起练,不是光说我。”
马皇后看着两个孩子亲近的模样,又看了看朱元璋眼底藏不住的欣慰,笑着拍了拍朱允通的头:“好了好了,知道你朱英哥哥好。走,咱们去御花园看看,刚开了一片牡丹,正好让你朱英哥哥也陪你赏赏。”朱允通立刻高兴地应了,拉着朱英的手就往外走。
马皇后和朱元璋跟在后面,阳光洒在他们身上,暖融融的。
朱元璋心里的那块石头,似乎悄悄落了些。
御花园。
朱允通拉着马皇后的手,一会儿指着那丛艳红的牡丹喊,一会儿又跑到一株墨紫色的牡丹前,惹得马皇后在后面笑着叮嘱“慢些跑,别摔着”。
朱英和朱元璋则落在后面,沿着覆着青瓦的廊下慢慢走。
“上次标儿递上来的治河草案,咱看了,里头不少新鲜法子,听说大半都是你的主意?”朱元璋问。朱英脚步顿了顿:“草案是臣和太子殿下一起商议着定的。殿下对治河之事上心,前前后后翻了不少前朝治河的典籍,许多想法都是殿下先提出来的,臣不过是补充了些细节。”
朱元璋摆了摆手:“标儿的心思咱知道,他仁厚,想把河治好,让百姓不受灾,可论起那些实打实的技术原理。比如怎么测水流速度,怎么算堤坝承重,咱看他未必懂那么多。草案里提的“分段筑坝’“导洪分流’,还有些用到的新物件,咱活了这么大岁数都没听过,你老实说,这些到底是从哪学来的?”“还能从哪学?当然是格物院啊。陛下,你可有阵子没去格物院了吧?现在的格物院可比从前热闹多了,不仅能做火器、水车,还专门辟了块地方研究农桑、水利,新东西出得快着呢。”朱英道。朱元璋抬头望向远处格物院的方向,带着几分感慨:“当年马天要办格物院,说要“以器物强大明’,咱其实是不看好的。那时候咱总觉得,治国靠的是民心、是吏治,摆弄那些铜铁玩意儿能顶什么用?没想到,这才几年,格物院不仅造出了洪武炮、火枪,还能帮着治河、改良农具,竟真带动了整个大明的新气象。”
朱英一听这话,眼睛亮了起来,兴致勃勃道:“陛下,这次治河,咱还真得靠格物院的新东西。工匠们提炼出了煤焦油沥青,这东西不怕水、黏合力强,不仅能铺在河堤上防渗漏,还能用来修官道,比原来的夯土路结实十倍;还有新配的筑坝材料,把石灰、黏土按比例掺匀,再加上煮熟的动物血拌匀,晒干后比石头还硬,用它筑坝,就算洪水再大也冲不垮。”
朱元璋挑了挑眉:“原来你早有准备,连材料都提前琢磨好了。”
“臣也是想着治河是大事,得提前做足功课。”朱英笑着应道,“不止治河,格物院这阵子还改良了纺织机,现在新做的水力织布机,借着河水的力气转,一个工匠看着三台机子,效率提了几十倍!还有轧花机、纺纱机,都大大提高了效率。”
“等将来开了海禁,咱就把大明的丝绸、瓷器、茶叶运到海外去。那些西洋、南洋的国家,哪见过这么好的东西?到时候他们得用黄金、白银来换,大笔大笔的银子往大明流啊!”
朱元璋听到开海,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开海是好,可咱也得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