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熟的地步。其实刚开始放置她手边的也是跟斯禾一模一样的酒,其实是斯野倒了杯果汁把酒换掉。当时斯星去洗手了,没看到,所以后来她才借题发挥,用司染不情酒桌礼仪来发难。
单就这个点来说,司染本以为在旁人看来这可能还是他们之间相处暖昧的点。
可她不知道,斯禾恰恰是这个时候看出来的。斯野给她果汁,司染就接果汁,很听他的话,乍一看像夫唱妇随,可当时她下意识地说了句谢谢,近乎出自于本能,恐怕连她自己事后回想都不会察觉。斯野最恨一个“谢"字,这个词是他的禁忌,一说就会触他的逆鳞。斯家人明面上不提,却心里门清的事,作为他的太太却丁点儿也不知道。斯野谢错过人,搭进去的谢礼远比得到的多得多。斯禾抿抿唇,并未就着这点深聊,话锋一转,直接聊起了斯家。“向玄是大哥的孩子,斯家上一辈有我大伯斯系,和我父亲斯同。我们这一辈里,向玄的父亲斯熠是最大的,然后是斯渝、我、斯野,最小的是斯星。”“现在能懂我们的排行了吗?”
司染点点头。
“大哥从小就很有正义感,看不惯商界这种勾心斗角,所以他成年以后就离家,自己选了自己的路。他做了缉毒警,可后来死了以后连坟都不敢立。”闻言,司染十分震撼,怎么都想不到在京北举足轻重的豪门之家居然能出铁胆英雄。
“你说值不值啊。本来可以家财万贯,纵享一身的,现在快成孤魂野鬼了。”
斯禾语气有点落寞:“向玄小时候跟着大嫂,因为斯熠的身份特殊,家不像家。时间长了,夫妻俩感情也就破裂,短暂的团聚变成吵架。可谁能想到,斯熠就义之后,大嫂却直接随了人去,前后就隔两天。她走得很决绝,向玄就给了斯渝照顾。”
“有时候人真的是挺奇怪的,活着的时候没好好在一起,死了却像幡然醒悟似的。连孩子都不管了,殉情。”
斯禾说这话的时候,是不认同的。她的人生之路也应验了她的选择,可以离开肖漾,但肖宁是她的根。对于不管向玄,追随丈夫而去的做法,她自然是不理解。
司染静静地听着,只觉得今天一天接受到的信息太庞大,特别不真实,恍惚又残忍。
她以前以为站在金字塔上的人离太阳更近,看到的是站在底层的人看不到的光,可现在发现,好像跟她的认知恰恰相反。“你也知道向玄那个性子,从小缺乏父亲教育,斯渝一个作家,文文弱弱根本管不住,就丢给了斯野来管。向玄姓向,斯家人早就不想要他了。”“斯家看起来人多,可到我们这辈,男丁就剩下斯野一个。”平台上风大,又有降温的趋势。
司染穿着裙子吹着凉风,咳嗽几声,倒也不觉得冷,可心里却凉飕飕的。“走吧,斯家的事情还多着呢,今天一股脑给你说完,搞不好你晚上能做噩梦。”
斯禾拉着她的手向回走,动作自然又亲切。边走,斯禾回身笑笑:“我不知道你跟斯野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斯家对斯野也做过挺多不人道的事,我也做过。”“斯野最难的时候,只有大哥帮他说过公道话,这就是他现在还管着向玄的原因。他其实挺不容易的,不容易打开自己的心,也不会主动说他到底需要仁么。你能跟他在一起的话,可以多主动主动。”“你也别把我当成什么好人,只不过现在年龄大了,想赎罪罢了。”斯禾陆续又说了一些,像是真把她当妹妹了。司染看着斯禾,却不太相信她最后的话。
她很亲切,看起来就是个好人。
大
回去的时候,向玄没跟着,发了信息说有事,想一出是一出的个性。司染一车回了尘吾院,里面一个人都没有,连岑姐都不在。司染站在院子里,闭上眼睛,听风听了很久,久违自由安宁的感觉拂上心头。
这里跟晚隅山一样,有种远离喧嚣的安宁,是司染十分需要的。一个人在尘吾院倒自由了很多,她突然有了作画的念头。司染一间一间房子慢慢地走,熟悉这里的布局,心里消化着斯禾上午说的那些事,路过斯野书房的时候,她停了下来。这里大得简直像一个装书的书库,司染真的很好奇,这些书难道斯野真的都看过吗?
她抬脚走到一层书架前,看到上面的都是金融投资类型,再旁边的是地理人文,然后是语言类。
她抓起一本德语书打开,里面是密密麻麻的黑色水笔字,字迹歪歪扭扭的,像小学生初学英语时候的那种。翻到扉页能看出出版时间已经是十几年前,书页也微微泛黄。
司染跟着又翻了几本,这一排德语的教学书很多。她并不懂德语,但隐约能看出这些书由浅入深,每一本都有黑色的水笔小注,字体也逐渐开始变化,越来越工整,越来越美观。
司染想起在车上听过斯野用德语讲电话,发音十分标准,现在看来这标准的背后也有十二分的努力在里面。
顺着书架继续走,太高层架子上放的书她仰头都看不到书名。书房里面居然还有梯子,是用来爬上去取最高处书用的,但是司染不敢用。她转了一圈,在一排熟悉的中文书名下停下,满满一排的小说一-暗黑系列小说。
其中几本她看过,在心理状态极端恶劣的那段时光,阅读黑暗的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