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的场面。
一切都按照他的计划进行,在他掌控之下的每一颗螺丝钉都正常运转,哪一颗螺丝什么时候死,什么时候换新的螺丝,换成哪一颗,全部都在他心里。可此刻,他发现他失算了。
从来都享受运筹帷幄的他,在这一刻后悔了。所有人都看到当司染冷冷地走到他面前问他:“我的事业在你眼里就这么一文不值吗?”
明知道她辛苦经营的店铺会被毁,却眼睁睁地看着计划进行。原来这么长时间了,她原以为他会对她有一点点起码的感情,却怎么都想不到只是他扳倒季时愿计划的一份子。
他也许早在很久以前就掌握了所有的线索,甚至于他都知道她的店铺会在哪一天被毁掉。
可他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发生了。
她抬起剔透的眸子问他:“是吗?你就这么不在乎吗?”她曾经也满心喜悦地跟他分享过新店开张的事情,可换来的是他冰冷的沉默。他对她的所谓事业丝毫不感兴趣,兴许对比记和集团的伟业,甚至会觉得她这个小店怎么能称得上事业?
可她曾经一心一意跟萍萍一起,讨论过店铺装修风格,画室墙上每一幅画都是她一笔一笔画出来,挂上去的。课时怎么办,分班怎么分,招收多少人,每一处都用了心思,付出过心血。
她冰眸里面寒意几乎把他刺穿。
斯野张了张口,齿缝挤出几个字:“不、不是的。”他抬手想去拉住她,却被挣掉。
再拉,她转头就走。
步伐很快,永不回头的意思。
斯野也抬脚,木然地跟在她后面。
“钦,你们?"“萍萍刚准备追上去,被子佑拦住,“给他们自己处理。”“为什么要把我的染染交给他,那个王八蛋。”“警告你,不许骂我大哥。”
萍萍一手被子佑拉着,动弹不得,气得脚一蹬,细高跟对准子佑大脚趾踩下去。
“哎呦我去,你这个娘们。”
萍萍杏眼圆睁:“不骂你大哥,那我打他小弟你没意见吧。”子佑捂着脚,八万年没见过这样凶的女人。动作凶巴巴的,嘴上说的也是狠话,可偏偏嗓音甜,怎么听还是娇羞羞。“老子断子绝孙了要你赔。”
“你靠脚指头传宗接代吗?”
“你这个女人嘴怎么这么毒,是女人吗?”“你这个男人怎么废话这么多,是男人吗?”子佑胳膊一撑,下颌线冷硬的线条居高临下望着萍萍:“怎么?想让我证明一下是不是男人?”
大
京北高架桥上,桥下江河滚滚,桥上烈风势猛,吹得人睁不开眼。纤弱地女人仍然走在前面,似乎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停下来。“司染,司染。”
斯野跟在后面叫她的名字,她也像没听见似的。“快下雨了,回去吧。”
“桥上风太大了,司染!”
斯野疾走几步,拦在司染前面。
骤风吹掉了他的礼帽,露出的发色却是一片乌黑。司染愣了下,停下脚步。
斯野站在她面前,狂风吹拂下,他手插进口袋,颤颤地掏了很久,最后背过身去挡住风,弯下腰。
她不知道他在干什么,只看着随风扬起的黑发觉得无比难过。下一秒,他回过神,抬眼的一瞬让她脊背发麻。那一双异色的瞳眸不见了,换成一双黑漆漆的眼瞳,像缠着雾,看不真切。头顶密云不语,很快就要下场大雨的趋势。司染从包里拿出便携的折叠伞,孕期之后,她有了外出之前查看天气预报的习惯。有雨遮伞,有难己担,慢慢有了自己承担生活风雨的勇气。萍萍说的没错,她变得跟以前不太一样了。司染吸了吸气,别过脸去几乎不看他,重复他刚才说的那句话:“快下雨了,你回去吧。”
别再跟着她了,也别再追着她了。
从前她还会从斯野身上捕捉李雨弃的身影,模糊过怀疑过混沌过,但是直到此刻,她无比清晰地感知到他们是天差地别的两个人,鸿沟深远有若江河天地她以前怎么会觉得他们像的呢?
就因为轮廓模糊重叠吗?
可眼里的东西那么不一样,李雨弃的温柔像凤尾草划过心底,斯野的冷漠像禁锢万年的深渊。
又怎么可能一样呢?
司染无力地摇摇头,继续向前走,感觉到天旋地转,平静数日的情绪一瞬勾起,密密麻麻扯着心脏。
雨水从滴成串,用伞也不能完全遮住。
从桥上下来,便能看到江边浪海,阴雨愁云之下不知名的远处朦胧下看不清边境。
斯野追上来,雨水顺着他额头直下,抬手拉住司染死死不放。他有无比强烈的感觉,如果今天留不下她,她永远都不会回头了。暴雨天,隐形眼镜和着雨水格着他的眼角膜,他像疯了似的红着眼睛,抬眼看她,唇角扯着抹阴郁的笑。
“司染,你等我一下。”
司染不知道他又要干嘛,结果只见他毫不犹豫地扯开身上的白衬衫,动作之下用力之大直接把布料扯成两半。
他蹲下来,从包里翻找。
腰腹肌的火焰纹身在雨下水显得无比鬼魅。他找到了一件白色的T恤衫,套上,然后一瞬带着笑容,激动地看向司染。“怎么样?像不像?”
“他就是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