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魏明桢毫无防备,整个人像断线的风筝似的被踹飞出去,重重撞在树干上。
他捂着胸口滑坐在地,喉间瞬间涌起腥甜,唇角溢出了血。
不远处的小吏和属官们看得目瞪口呆,刚才还缩在檐下的掾史更是吓得脸色煞白。
这要是出了人命,定远侯单找昭宁王算账便罢,就怕迁怒他们这些没帮忙的旁人。
有个与魏家沾了点远亲的老吏忍不住往前挪了半步求情,“王爷息怒。”
裴泾没理会,缓步走向瘫软在地的魏明桢,这才侧过脸,冷冷扫过那群官吏。
“出门前,内子叮嘱过,不可伤及性命。”他顿了顿,视线落回魏明桢身上,“所以你们尽可放心,他死不了。”
裴泾居高临下地看着魏明桢,“你算个什么东西,魏家三子,也配惦记她?”
魏明桢咳着血,抬头看向裴泾,“裴泾,你虽贵为王爷,但视人命如草芥,先祖随太祖皇帝出生入死打江山,才有今日的定远侯府,我魏家……咳咳,世代忠良,你凭什么这般折辱我?”
“凭什么你不知道吗?”裴泾嗤笑一声,蹲下身,一把揪住他的衣领,迫使他抬头看着自己,一字一顿道:“凭、你、贱!”
魏明桢被这三个字刺得浑身一震,“你说什么?”
裴泾指尖用力,“听不懂人话?本王说你魏明桢,就是个贱骨头。”
他凑近了些,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有的时候不珍惜,失去才开始惦记,不是贱是什么?”
魏明桢被他捏得喘不过气,反倒是笑了起来,“说到贱,难道不是你先惦记别人的东西?她原本是我的未婚妻!是你,是你从中作梗,硬生生把人抢了去,如今倒来指责我不该惦记?”
裴泾眼底的寒意更甚,盯着魏明桢因愤怒扭曲的脸,嫌恶地甩开他的领子,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他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笑道:“若你真把她放在心上,为何当初迟迟不肯定下婚期?当初发现人不对的时候,你又做了什么?若你有半分坚定,哪怕站出来说一句‘我只要她’,今日又怎会有本王什么事?”
裴泾的声音一句比一句冷,“是你自己犹豫不决,是你权衡利弊,把她当成可以随意替换的物件。如今她到了本王身边,你倒来谈什么原本?”
魏明桢被堵得哑口无言。
裴泾眼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杀意,“本王今日不仅要动手,还要告诉你,往后再敢用你那双脏眼睛看她一眼,再敢动半点不该有的心思,本王就拆了你们定远侯府。”
裴泾掏出帕子慢条斯理地擦了擦手指,然后将帕子扔在魏明桢脸上。
他走出一段,又停下脚步,回头看着魏明桢,“对了。”
“你说打江山,博功名,魏家先祖的功勋护得住你们魏家一世富贵,却护不住你不该动的心思。本王今日便告诉你,别说你魏家是随太祖打江山,便是太祖复生,也保不住你这双敢惦记她的眼睛。”
魏明桢被这话堵的喉头哽塞。
他忽然反应过来,裴泾就是个疯子,在疯子眼中,所谓家世功勋、规矩礼法,全是废纸一张。
这人护短到了极致,只要触及姜如翡,便只剩**裸的暴戾。
裴泾掸了掸袖子,没再看地上的人,只对远处的段酒抬了抬下巴,“走了,买海棠酥去。”
……
回到王府时接近午时,姜翡已经醒了,正倚在软榻上百无聊赖地翻书。
阳光透过窗棱落在她发间,暖得像层薄纱。
裴泾看着这画面,只觉心里软得一塌糊涂,走过去低头瞧了一眼,“看什么?”
姜翡把书凑过去一些,“没你撕掉的那本好看。”
看的是个话本子,也不知从哪找来的。
裴泾脸色倏地一僵,伸手夺过姜翡手里书放在一旁,“那种书往后不可再看。”
他侧身把油纸包打开,试图转移话题,“来,尝尝这个。”
姜翡看了眼被他扔开的话本子,没再纠缠,伸手捏起一块海棠酥。
酥皮入口即化,甜香混着淡淡的果酸漫开。
她慢慢嚼着,偷偷抬眼看向裴泾,状似随意道:“你是不是把魏明桢打了?”
屋子里烧了地龙,对裴泾来说有些燥热。
裴泾正解着披风,闻言动作一顿,转过脸时脸上没什么表情,“嗯。”
他语气淡淡的,显然不想多提那人。
姜翡又咬了口海棠酥,含糊道:“可惜了。”
裴泾脸色一沉,“你为他可惜?”
姜翡抬眸,嘴角还沾着点酥皮碎屑,“可惜我没看到。”
裴泾紧绷的下颌线瞬间柔和下来,取而代之的是全然的纵容。
他甚至弯了弯唇角,“这有何难?你想看,明日我带你去,再打一次给你看。”
段酒刚跨进房门,闻言差点一个趔趄。
祖宗喂,这可不是拿来哄人的,真是没半点章法,哪有把打人当乐子说的?
段酒心里直叹气,还好王爷不是皇帝,不然指定是个昏君,古有周幽王烽火戏诸侯,今有昭宁王挥拳博妻笑。
不带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