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宁城的院落里,拓跋雄在听到外面西军的动静后,当即双眼瞪大,猛地从原地的站起!
哗
只见他动作迅速的抓起地上半截染血的断矛,用尽全身力气嘶吼!
“神明庇佑!!”
“有援军来了!”
“杀!!”
“将西夏人赶出这里!!”
院落内的白臂军众人闻言,彼此对视,随后纷纷起身!
城内,白臂军的攻势再度汹涌起来。
腹背受敌!内外夹击!
西夏军的阵型瞬间大乱!
前锋大将的脸色惨白如纸,他死死按着城墙,指节发白。
他看着城下那支沉默如山、杀戮如风的西军。
看着城内那些如同疯魔般反扑的白臂军,一种从未有过的寒意瞬间冻结了他的心脏。
“怎、怎么会这样?!”
这场对会宁府发起的突袭战,本以为能轻松达到预想中劫掠与征服的目的。
可实际上……这根本就是一场灾难!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种师道…老匹夫!!”
“你该死啊!!”
他发出一声困兽般的绝望嘶吼,双目充血,面色极为狰狞。
他知道,这刚刚攻下的会宁府,怕是要守不住了!
甚至能否全身而退,都成了未知之数!
种师道一袭甲胄,长须飘扬,立于帅旗之下,冷眼看着西夏军陷入混乱。
他缓缓抬起手,继续下令:
“全军压上!”
“碾碎他们!”
呜!
西军总攻的号角,骤然响彻整个会宁府的上空!
与此同时。
临安城。
自攻下此地已经过去数日。
城内的最后一丝抵抗余烬,也在霸王军、太原军和神武军的围剿下彻底消散。
盘踞数百年的江南士族,除了早早便潜逃海外者,其临安城的残余根系都被连根拔起。
包括范同在内,昔日高高在上的士族领袖们,在前几日便在徐澜的命令下处以凌迟,活活疼死。可以说,这座浸润着千年文化与财富的巨城,其权柄已然易主。
然而,就在将士们忙于接管城池、安抚人心之际。
一封来自遥远西北的加急军报,被信使跟跄着送到了徐澜面前。
“会宁府……西夏……”
徐澜的目光,扫过军报上的一行行字后,一种古怪的情绪便在他心头升腾而起。
他清晰地记得,不过月余之前,那时正是大年初一。
而完颜晟派来的俘虏,却以拙劣的挑衅,将他引到了四面埋伏的金国都城。
随后,他便在皇宫大殿之上,单手托起千斤之鼎,将完颜晟吓得够呛。
接着,便是将鼎扔过去,把完颜晟给碾死了。
最后,宫中的上千守军,也尽皆化为尸骸。
那时的金国都城,死寂如坟。
百姓蜷缩在门窗之后,看他的眼神如同望向深渊爬出的恶鬼,唯有深入骨髓的恐惧。
可谁能想到,短短月余,那片被他亲手碾碎了脊梁骨的土地上。
竟会滋生出所谓的“白臂军”,将他奉若神明,为他死守疆士?
甚至不惜以血肉之躯,对抗趁火打劫的西夏豺狼?
荒谬。
一种近乎荒诞的感觉,在徐澜心头升起。
他踏碎金国龙庭,不过是因为金帝不知死活地挑衅。
可命运偏偏如此弄人。
他成了杀戮者,却又成了被供奉者。
金国百姓对他的恐惧,竟能扭曲为如此狂热的信仰?
“主上。”就在这时,岳飞的声音也带上了古怪之意,打破了徐澜的沉思。
“这“白臂军’倒是颇有意思……”
狗儿的眼眸也瞪得溜圆,笑着道:
“澜哥!那帮金国蛮子居然将您当成了神明,还跟西夏狗崽子拼了命?!”
“这……这算怎么回事?”
显然,军报的内容同样让岳飞和狗儿感到匪夷所思。
金国百姓,竞会信仰刚刚覆灭了他们国家的“恶神”?
徐澜轻笑一声,没有回答他们的疑问,只是将军报随手丢在一旁。
哗
他缓缓站起身,目光穿透行宫华丽的窗棂,仿佛跨越了千山万水,落在了那片寒风刺骨的西北边疆之地少年眼神微沉,神情漠然。
“西夏……”
徐澜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令人如坠冰窟的森寒。
“趁火打劫,摘我桃子是吧?”
会宁府,乃至整个金国,都是被他踏碎、征服的地方。
那些地方,他可以不要,但西夏不能硬抢!
哗
“末将请命!”忽的,岳飞猛地单膝跪地,甲胄铿锵作响,声音斩钉截铁:
“愿率神武军星夜驰援!定将西夏人尽数逐出会宁府,他们胆敢侵占主上之地,必须以血偿还!”“澜哥!我也去!”少年仅存的独眼燃烧着战意:
“把这帮趁火打劫的畜生全宰了!给那些信您的白臂军报仇!”
两人眼中战意熊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