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希德好不容易把程千里引诱出城,他自然不会再让对方回去,随即拿起长槊大声喝道:“程千里,我倒是要看你这位西域大将有多少本事!!!”
他直接单枪匹马朝着程千里冲杀过去,程千里同样策马奔腾正面对冲。
蔡希德手中长槊明显比程千里的长刀更长,他朝着程千里胸口猛刺而去。
程千里瞳孔骤缩猛地一提缰绳,他在千钧一发之际拉起胯下战马,使得那槊锋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擦着马胸腹部的护甲掠过。
就在战马前蹄落下的瞬间,程千里借着下落之势,腰腹猛然发力,身体如同绷紧的强弓,手中长刀自下而上,斜劈而出,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和角度砍向蔡希德。
“嚓!!!”
蔡希德手中那杆沉重马槊,竞被程千里这凝聚千钧之力的一刀,硬生生从中斩断,连同半截槊杆旋转着飞上半空。
蔡希德觉得有股无可抗拒的巨力顺着断槊传来,让他身体感到剧震,连人带马重重摔落在冰冷的土地上,沉重的甲胄砸在地上,发出闷响激起一片尘土。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兵刃碰撞声似乎瞬间远去。
蔡希德仰面倒在冰冷的泥地上,咽喉处那一点刺骨的寒意直透骨髓,死亡的阴影从未如此清晰,他眼中充满难以置信,这程千里竞有如此神勇。
“好啊!!!”
唐军将士见此情形大声欢呼。
他们早就听说程千里刀法精湛,可没想到他居然这么厉害。
程千里刀势未尽手腕一翻,他冰冷的刀锋已如影随形,正欲精准抵住蔡希德裸露在铁盔护颈之外的咽喉。
突然之间,异变突起。
一支箭矢精准无误射中程千里的右臂,手中长刀掉落在地。
蔡希德见到安思义出手帮忙,他见此情形赶紧逃走。
本来程千里还想前去追击蔡希德,可他猛然抬头望去,安思义已经带着一百骑兵冲杀过来,后面还有大批援军,正以排山倒海之势狂涌而来。
“节帅,您快点回城!!!”
上党将士歇斯底里呐喊道。
程千里本以为能够活捉蔡希德,没想到被这突如其来的安思义给打断,再耽搁片刻自己都要跟着交代在这里。
“撤!”
程千里当机立断下令将士们回城。
一百名唐军骑兵迅速摆脱纠缠,朝着城门吊桥狂奔过去,那是他们唯一的生路。
然而老天爷跟程千里开了一个大玩笑。
“哺咖蹦!”
一连串的折断爆响毫无征兆从吊桥上方传来,这尖锐刺耳的声音,蕴含着金属崩断的绝望。本来程千里等人已经踏上吊桥,可是吊桥突然断裂失去支撑。
他眼睁睁看着那巨大的桥板,连同支撑它的粗大铁索和承重横梁,在自己眼前以一种无可挽回的势头,轰然向下塌陷断裂。
“天亡我也!!!”
这个念头如同冰冷的闪电劈进程千里的脑海,他只觉身下猛地一震,连人带马随着断裂崩解的桥板,朝着下方城壕直坠下去。
程千里摔到壕沟后双腿脱臼,他悲愤欲绝朝着城楼上的唐军将士大声喊道:“非吾战之过,此天也!为我报诸将士,乍可失帅,不可失城。”
蔡希德和安思义立刻带兵追击到城壕旁边,张弓搭箭射杀坠落在壕沟中的唐军将士。
程千里看着一个接着一个唐军将士遭到射杀,而他身受重伤却是无力搭救。
燕军将士举起盾牌防御住城楼上的唐军箭矢,拿起绳子绑在程千里的身上,硬生生把他从壕沟中拖了出来,最后再把他献给蔡希德和安思义。
上党城楼一片死寂。
刚才唐军将士的呼喊声都消失了,全被那断裂的吊桥吞噬殆尽。
只有那面残破的“唐”字大纛,依旧在寒风中翻卷挣扎,发出布帛撕裂般的呜咽声。
蔡希德以身涉险擒获到程千里这个上党节度使,他也得亏有安思义的帮忙,要不然今天翻车的就是他自己。
虽然蔡希德统兵征战和行军治戎有两把刷子,但并不代表他个人武力能强到哪里去。
反观程千里身高七尺,魁梧伟岸,勇武有力,他早年在西域从军,本来就是以勇猛而著称,在个人武力方面自然能够轻易击败蔡希德。
程千里让人五花大绑抬到燕军营盘,耳边充斥着燕军将士的冷嘲热讽。
“原来他就是上党节度使程千里啊!”
“你看这唐狗刚才还不是很猖狂吗?”
“猖狂顶个屁用!他再猖狂能敌得过老天爷吗?只有死到临头才意识到这是天意!”
这些冷嘲热讽的话,反复践踏在程千里已然破碎的尊严上,他被抬着穿过这片充满压迫和绝望的营地,最后抬入一座高大宽阔的营帐之中。
“程千里,事到如今你还想说什么啊?”
蔡希德一脸戏谑质问道。
程千里死鸭子硬怒骂道:“蔡希德,你这手下败将有什么资格对我趾高气扬?若非有人救你一命,那你早就成为我的俘虏!”
“是的,你确实比我强!”
蔡希德毫不介意承认下来,可他话锋一转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