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贾环满身酒气的回了家,简单洗了澡,便沉沉的睡下。
贾母的觉少些,吃完年夜饭,又没有贾环,睡得早。
如今已迷迷糊糊起来。
由鸳鸯扶着到了荣禧堂,斜靠在椅上,身前披着金国貂皮大氅,打了个哈欠,微微皱眉,看着眼前请安的贾赦和贾政。
俩人各自请完安,贾母赐了茶。
兄弟二人在堂前喝茶。
贾政趁此问道:“是不是让环哥儿年后去各王府上走动走动?”
贾母这几天也被贾政絮叨的有些烦了,摆了摆手,当即应下:“行吧,行吧。”
“那就烦请母亲劝劝环哥儿。”
贾母耸了一下肩,然后摇了摇头,对着贾政长舒一口气,很是不耐烦:“好。”
贾政虽被厌烦,却见贾母答应,连忙赔罪。
跟着各人又都来请安。
等到李纨带着贾兰过来的时候。
贾母缓缓的睁开眼。
她眼睛没看身后的王熙凤,也没看下面站在一旁的邢夫人。
而是对着贾兰道:“你三叔最近教你什么了?”
“四书教了《中庸》,五经教了《礼记》。”
李纨还以为贾母是要考校贾兰,心下暗暗担心。
周围的人依旧笑着看向贾兰。
贾母却道:“你三叔《孟子》和《易》是最好的,你得好好努力,争取早日学到这两本。”贾兰连忙行礼:“是。”
贾母跟着道:“之前八月节,再加上过年,凤辣子一个人操办的实在累了些。
珠儿媳妇,之后你帮着凤辣子操办。”
李纨听闻此言,瞳孔收缩至针眼大小,赶忙跪下请辞:“回老祖宗,纨实在不熟家中之事,只怕不仅没帮上忙,还耽误了琏嫂子。”
邢夫人上前劝道:“珠儿媳妇,这有什么?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嘛。”
王熙凤没说话,脸上挂着笑,眼睛在几人身上流转。
李纨仍跪在地上。
贾母道:“珠儿媳妇,只管去做就是了。”
李纨听闻此话,不得已起身。
贾母望向王熙凤,王熙凤拍手笑道:“可算有个人帮我忙了!还是老祖宗疼我!”
贾母微微笑了一下,然后看向了贾政。
贾政摸着胡子,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贾母白了一眼:“去去去!”
贾政也不知道哪里得罪了贾母,连忙起身行礼告辞。
贾赦见贾政离开,也不多留。
兄弟二人正要离开荣禧堂。
堂前跑来一个小厮:“老祖宗!老爷!太太!!奶奶!宫里来圣旨了!”
贾母连忙问道:“人多不多?都是什么人来?”
“来的不多,是宫里的公公。”
贾母等人眉头皱的更深。
贾政转头道:“元春的事情?”
贾母对各人道:“换衣服,去前院大厅听圣旨吧。”
然后又嘱咐贾政道:“你快点换,去前面接待着。”
众人急急忙忙的换好了官服、诰命服,来到大厅。
大厅里的小厮也没说出来个内容。
贾母领着众人出了大厅,到院内,贾政依旧摇头,表示不知道。
贾母的嘴里长叹出白雾来。
贾母斥责贾政道:“还不给天使设香案!”
那公公道:“老太君,冬日寒凉,不必麻烦了。”
也不等,贾母回应,他一声:“有旨!”
满园的人如同被割倒的麦子一样齐齐跪下。
大年初一的地还很凉,清晨的阳光照着太监嘴里吐出的白雾。
“奉天承运皇帝,制曰:
朕膺吴天之眷命,统御万方,求贤若渴。
国子监恩监生贾环,器识贞亮,志行端方。
朕简拔俊彦于辟雍,躬亲训迪,期以成器。
尔能淬砺于其间,克绍其志,砥砺名节,特立不倚,风骨卓然,深治朕心。
夫秘阁者,典书研史,修文格物,清切之选,储才之地也。
尔既负英敏之资,复具忠慕之操,特加恩擢,八品直秘阁,以示殊眷。
噫唏!尔当日益修进,精研经史,恪守臣节,毋贰尔心。
俟春闱奏捷,朕将观尔大成,用副简拔之意。
钦此!
大正七年正月初一之宝。”
贾母起来,众人见贾母起来,也跟着起来。
众人左看看右看看,却是没看见贾环。
贾母对着公公道:“实在对不住公公,昨晚小孙便去国子监了,今早刚回来,现在还在赶来。”公公笑道:“陛下特传口谕,让我勿扰了贾公子清梦,老太君,您替他收着吧,外面天寒地冻的,咱家也早点回宫去吃饭了。”
贾母收下圣旨,连连赔罪,又命贾政等人给公公带上礼物钱财等送走。
贾母手中紧紧攥着圣旨。
她的眼睛先是看了看李纨,又向着东大院望去。
老太太一时间心思很是复杂。
别看直秘阁只是个八品小官,秘阁是什么地方?说白了就是皇家藏书馆,直秘阁就是允许你到皇家藏书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