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环看着林黛玉我见犹怜的样子,心疼问道:“怎么了?”
林黛玉梨花带雨,扑进贾环怀里,搂着贾环的腰,大哭起来。
抽泣道:“父亲来信,说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了。”
贾环轻轻搂过她,道:“你把信给我看看。”
“嗯。”
林黛玉像是柳条似的,只怕风一吹就给她吹走,一身娇弱之气。
取了信,交给了贾环。
看林如海信上所写,只是说身体病越发严重,但又跟林黛玉安慰说并不危及生命。
还说之前顶不住的时候,吃了贾环的【大还丹】,以及送的点心果脯等,也好受不少。
林黛玉哭道:“父亲平日是最能忍的,不到万不得已绝不抱怨,如今信里这么写,肯定是已经有些不行了。”
贾环看着手里的信,感觉脑子里有“滋滋”的灵光闪过,让他整个脑袋像是有针穿了一样。贾环抱紧林黛玉,安抚道:“没关系,有我呢,既然吃【大还丹】能好些,我再送一些就是了。”“那不是少林寺的妙药吗?你能有多少?”
贾环心虚的抬了抬眉毛:“这个,为了姑父,要多少有多少。”
林黛玉头枕在贾环胸腔,听他沉稳的心跳,眼泪打湿贾环胸前。
“你等着,我去给你拿啊。”
贾环回东大院把之前搓的三十多粒【大还丹】拿了出来。
又一路带回林黛玉屋里。
“你看,还有三十二粒呢,明日就快马加鞭邮给姑父。”
林黛玉娇滴滴的点了点头。
贾环看着逐渐不哭的林黛玉,问道:“姑父做巡盐御史,可跟你说过两淮盐政的事情?”
林黛玉眼睛转动,想了想,然后摇头道:“从未说过。”
贾环想了想,也是,官场凶险,若是跟林黛玉说了,也不见得是好事。
贾环要来了林如海写给林黛玉的信。
来到院子里静坐。
贾府晚上不算安静,远处传来巡夜的脚步声,若是仔细听,还能听到婆子赌钱吃酒的吆喝声。秋天的夜空总是晴朗澄澈,跟着风也清爽怡人。
贾环深吸了一口气,风里有远处泥土的味道。
他看着手里的信,开始慢慢的捋顺今天的种种。
首先,林如海巡盐御史并不负责两淮的盐政,这个位置更多的是监督盐政的贪污等,一旦发现,及时上奏。
林如海的职责是监查。而真正主理盐政的,正是鄢景卿。
跟着就是鄢景卿巡盐归京,连带着那边林如海就病情加重。
要说是巧合,未免太巧了一些。
看来林如海这个孤臣很不受清流的待见。
贾环仔细想着,如果能帮林如海给两淮盐政洗洗牌,到时候他也可以用抄来的商队去跑官盐。这样,他如何练兵,后勤都能保障。
再加之一旦恶了清流,他便可出使金国……
贾环捋顺了思路,抬头望了望天。
这一方夜空美则美矣,可惜,周围有高墙大院所围。
贾环心思已定,拿着信,回到黛玉屋里。
只见黛玉正斜靠床上,眼神放空,心中自哀。
见到贾环来了,她眼睛里才闪了闪光。
她支着床,仿佛扶着身体都很艰难。
贾环把信交给了她,眼神坚定,脊梁笔直,胸膛微张:“我去国子监请假。咱们去扬州看望姑父。”林黛玉的眼睛缓缓的睁大,连带着她那一双烟眉都不住的抖动。
看着坐在身旁的贾环,只觉得其身影越发高大,仿佛定海神针一般。
她忽然爆发出哭声,好像心里憋了一肚子委屈,非要这一次全发泄出去似的。
她的身体,就如哭声中的一叶扁舟,在凶浪恶涛中,紧紧抱住这唯一让她觉得安心的定海神针。她倒在贾环怀里嚎啕大哭,甚至惊来了外面的丫鬟。
紫鹃进来,贾环却对她摆了摆手,示意没什么事。
紫鹃这才退了出去。
贾环抚摸着林黛玉的肩膀,像是给猫梳毛。
林黛玉枕在贾环腿上,用手帕擦了擦眼泪,渐渐止住哭,却仍抽泣:
“你刚入翰林院不久,就因为我的事请假,耽误了仕途,岂不是怪我。”
“我自己请的假,与你何干?”
林黛玉又道:“你每日公务繁忙,起草诏诰、编修史书,都离不开的,翰林院如何肯给你假?”贾环想着今天的事情,笑道:“你放心,我会让他给我假的。”
林黛玉听出贾环语气不对,连忙起身。
这一起身,身上常服却又脱落,露出里面肩膀的丝绸睡衣来。
贾环给她正了正衣服,惹得她脸颊飞红。
贾环道:“你准备准备,缺什么行李就跟赵姨娘和探春说。不出三日,我就能请下假来。
到时候我们就下扬州!”
林黛玉握住了贾环的手,看了他一会,然后才松手道:“那我等你。”
贾环点头应下,走出屋子。
紫鹃正坐在台上,见到贾环出来,连忙起身:“三爷。”
贾环对她道:“你家姑娘已经好了。”
紫鹃道:“也就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