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之前,贾政在贾环婚礼前,将宫里的风言风语压下,没有告知贾母和贾环。
贾政的一天作息十分规律。
若逢朝会,半夜起床。
但每月朝会除了初五和十五外,朝会基本都因各种事情取消。
就算有朝会,往往不是进大殿议事。
在午门外入到辅和殿前一起行拜礼,就算是朝会了。
如果没有朝会,贾政卯时正起床就可以。
辰时初准时到户部。
一般他都是来的最早的。
签了到,沏上茶,并不第一时间办公,而是转身出六部。
家里来不及吃早点,他觉得费事,他偏爱在六部外面不远的胡同摆的早餐摊位。
有滚烫的米粥,还有包子、鸡蛋等。
更重要的是,一般六部其他官员早上也会来这吃。
往往几个人围坐一桌,一边吃,一边聊。
贾政一般只有一个人,周围人见了他,并不跟他攀谈搭伙。
只打打招呼而已。
吃完了,贾政生怕回去的晚了被同僚说。
也不多坐,向着户部而去。
他作为郎中,掌管一司,其实是可以安排员外郎等帮忙看账的。
最后他来核对即可。
但他是权掌浙淮司。
因为是暂时掌握,他便勤勤恳恳,自己看账。
凡有看不明白的,虚心去问。
一来二去,除了公务上的往来,他的同僚们私下里都不太理他。
贾政也乐的清闲。
他在工部做员外郎的时候就是这样,少说话,做事也只做本职工作。
要是事情办完了,他坐在书案前,拿纸偷偷作个诗、画个竹子。
申时下班,回了荣国府之后换好衣服直奔书房。
晚饭往往就在书房里和清客们将就吃一下。
聊到天黑,他就去睡觉。
贾母那边请安大部分时候也不必亲自过去,派人就好。
当然他自己心里也不是什么都不懂。
浙淮司,最大的账就是两淮的盐。
而林如海正管着两淮之盐。
所以同僚们一时也拿不准,这贾政到底是站在林如海那边的,还是站在贾家那边的。
乃至流传出来皇帝要对四王八公清算,各同僚都躲着贾政说。
贾政之所以能知道这事,还是在吃早餐的时候留心听到的。
贾政一个人上班,一个人坐班,下了班就直奔书房找清客。
偶尔骂一骂宝玉。
这就是他户部郎中的枯燥生活。
他不弄权,也不求上进。别说站队,就是和同僚说话都没两句。
只老实办事,尽量让人挑不出毛病来。
就连万寿节这样的大事,其实也轮不到他来操心。
贾母肯定会妥帖把礼送进宫的。
最近风言风语越来越多,偏偏还都绕过了贾政。
贾政以为不过寻常的一天,乘车坐班去了。
六部长官进宫内给太上皇庆贺。
长官不在,各郎中该摸鱼摸鱼、该离去离去。
贾政坐在书案前,琢磨着昨天晚上和清客们聊的诗。
不多时,户部侍郎侍侍奉着尚书回来了。
“贾郎中在吗?”
贾政连忙起身:“部堂大人。”
尚书对着贾政道:“我们刚从御花园出来,想着一起再喝一杯。
你跟来一起?”
贾政不敢推辞,答应下来。
跟着户部侍郎、尚书,和其他六部官员等一起到附近酒楼喝酒。
酒越喝越大,越喝越多。
最后乃至锦衣卫的长官都来了。
众人举杯,醉意正酣,一个个都说在酒楼暂且住下。
贾政便打发了店里的小二去跟家里仆人说一声。
贾政和翰林院的学士聊诗聊到尽兴,不愿离去。
各部官员有回家的,也有留的。
贾政压抑了太久,决定趁着这个机会放纵一会。
就跟翰林院学士相约一起在酒楼住下。
第二天起来,贾政迷迷糊糊的从洗漱完毕。
第一件事仍然是去到户部。
签到、沏茶、走出,吃早点。
只是今天,人不多。
回到户部,也没几个人。
零星几个人,看着他的眼神也怪怪的,让他很不舒服。
但好在他去问公事,同僚态度比之前热情许多。
既至申时,贾政的车昨晚已回,今天不知出了什么事没来接他。
幸好有同僚:“贾大人,上车吧,我这顺路。”
“多谢!”
车上,这同僚看着贾政直叹气。
贾政心中还很疑惑,不知为何这同僚总是叹气。
临下车前,那同僚对贾政郑重抱拳行礼道:
“我曾闻“胸有激雷而面若平湖者,可拜上将军也’,
也读过史书,说“凡辅弼之极,喜怒不形于色’。
过往读罢,往往嗤之以鼻,总觉得这话说的多了些假意虚情。
如今观贾大人,才知天下英才无数,非悉有志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