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拿下他,活捉。”
韩信手指了过去。
他的亲卫骑兵们看到韩信手指的方向后,立马领会了韩信的意思。
直扑目标,如同一柄烧红的尖刀,狠狠插入溃散的敌群。
那高丽将领,眼见明显着甲不一般的骑兵队直冲自己而来,吓得魂飞魄散。
慌忙举刀格挡,然而亲卫队手里的辽钢长刀锐利无匹,坚硬异常。
一道匹练般的寒光闪过,“铛”的一声脆响,高丽将领的弯刀被拦腰斩断。
刀势未尽,顺势而下,割开他的皮甲,擦开他的血肉。
鲜血渗出,瞬间染湿了内甲。
那叛军头目肝胆俱裂,怪叫一声转身欲逃。
有亲兵从马上取下套绳一甩,将这头领拉下马。
这边得了头领,亲兵马上道:“敌酋已死!”
跟着又有亲兵将高丽大旗斩断。
韩信虽没有贾环那般的武艺,却练了自己的这亲卫骑兵。
特地训练了其斩首夺旗的武艺。
主将、大旗接连被阵斩,如同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残余的敌军彻底丧失了抵抗意志,高丽军哭爹喊娘地向着北门亡命奔逃。
鼓楼前,压力骤减。
罗龙拄着刀,大口喘着粗气,看着眼前如砍瓜切菜般追杀溃敌的铁骑,听着那虽然愉悦却甚是疹人的呼一股劫后余生的狂喜和难以言喻的震撼直冲头顶。
他认得那面迎风招展的“信”字大旗!
“阿信将军……是奉乾营。
援兵…援兵真的到了!”
罗龙嘶哑地喊着,声音因为激动而剧烈颤抖,两行混着血污的热泪滚滚而下。
身边的残兵也爆发出震天的欢呼和哭嚎,绝境逢生,宣泄着守城的压抑。
韩信勒住战马,扫视了一眼尸横遍地的战场和跪地投降的零星俘虏,对身边的副将平静道:“传令。
一部肃清城内残敌,搜捕内应。
一部控制四门。
一部救治伤员,扑灭火势。
罗龙将军所部,原地休整。”
他的声音依旧冰冷,自然而然地将罗龙的旧部纳入了自己管辖之中。
然而罗龙却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妥。
“罪将罗龙,叩谢韩将军救命之恩!”罗龙挣扎着上前,单膝跪地,声音哽咽。
韩信下马,单手将他扶起:“罗将军浴血苦战,忠勇可嘉。
速去裹伤。此间残局,交予某。”
韩信语气依旧平淡。
听不出来一点对罗龙死守喜都的关怀和认可。
仿佛什么事情都不会让他动心。
喜都的血战暂时平息,硝烟与血腥弥漫。
但韩信知道,这仅仅是开始。
大乾国力强盛,皇帝素有开疆拓土之愿。
贾环勃海初步起势。
大乾绝没有只挨打不还手的道理。
喜都城头重新插上残破却屹立不倒的“罗”字大旗和崭新的“信”字旗。
数匹快马如同离弦之箭,从刚刚开启的东门疾驰而出。
马背上的信使,背负着插着三根代表大捷的染血红色翎毛的军报卷筒,一人三马,向着登州和神都的方向,拼命狂奔。
急促的马蹄声,一路穿透辽西的长风,将这场反击歼灭战的胜利,飞速传递开去。
神都,养心殿。
炉火融融,却驱不散一股无形的压抑。
皇帝端坐御案之后,手指正轻轻敲着刚刚由戴权呈上的、来自辽东的八百里加急捷报。
他脸上带着一丝笑容,但那笑意并未深达眼底。
“好!好一个贾环!好一个阿信!好一个奉乾营!”
皇帝的声音带着赞许,目光扫过御阶下侍立的几位重臣。
“千里驰援,一日破城,阵斩敌酋,解喜都之围。
此等将才,此等强军,实乃我大乾之幸。”
兵部尚书苏允泽连忙出列,躬身道:
“陛下圣明!
国公爷博识英断,阿信将军用兵如神,奉乾营悍勇无匹,此役足可震慑宵小,扬我天威于域外。实乃陛下慧眼识人,知人善任之果!”
这话既捧了贾环,更捧了皇帝。
皇帝微微颔首,显然受用。
跟着,他话锋一转。
目光落在了户部尚书钱受斋身上,眼底的透露出内中藏着的不满。
皇帝语气平淡道:“钱卿,前日你呈上的那份奏疏,关于勃海各项开支的明细,朕看过了。”钱谦益心头一紧,连忙出列,躬身道:“回陛下,臣……臣……臣惶恐。”
他额角微微见汗,“臣”了半天,只道了一个“臣惶恐”。
皇帝拿起御案上早摆着的厚厚的账册,轻轻拍了拍,他翻开一页,念道:
“镇海号巨舰一艘,造价纹银十八万两;
新式重炮一门,并弹药、维护,折银五千两;
水兵月饷、粮秣、被服、训练损耗…林林总总。
贾卿这勃海经略衙门,每月所耗钱粮,确实如钱大人所言,竟抵得上半个北直隶的岁入。
而以钱部堂言,建军至今,尚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