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风从海岸吹来,辽东的季风清爽愉悦之意。
韩信坐在中军的车上。
他一打起仗,整个人似乎就变了个人。
吃饭,睡觉……等等,他只要求最低限度的满足。
之后的所有时间里,他就像一台无情的战争机器,不断的发出命令。
一队队斥候发出,一队队斥候回来。
他的大军,如同精准的楔子,沿着预设的路线高速突进。
而情报,如同蛛网般汇聚到他手中,敌人的动向在他眼中几近透明。
他没有知兵,但是却已经好几次截杀了各高丽营寨派出的信使队伍。
高丽边境,龟城。
一座控扼要道的山城营寨,凭险而守。
像这样的营寨,每隔一座山头便有一座。
若是强行拿下,一个个的拔除,只怕要耗费不少力气。
而若是越过,他们则可以出来劫杀后勤大军。
这确实是很好的战术,以一个个营寨作为一个个点。
一个个点构成了一张大面,高丽只守点,不守线。
而若强行进攻,就会变成一个大区的防守,而非战线防守。
高丽守将自恃地利,企图阻止奉乾营锋芒。
韩信勒马高坡,冷眼俯瞰。
他并未强攻,只令一部奉乾营携数门轻炮,列阵于城下视野开阔处。
“目标,城门楼!校射一发。”
炮长嘶吼。
一道橘红色的火舌撕裂空气,沉闷如雷的巨响震得群山回响。
实心铁弹带着凄厉的呼啸,划出肉眼可见的轨迹,狠狠砸在龟城那木石结构的城门楼上。
“咔嚓,轰隆……”
木屑、碎石、断裂的梁柱如同爆炸般四散飞溅。
城门楼肉眼可见地塌陷下去半边,烟尘冲天而起。
城头上瞬间响起一片非人的惨嚎和绝望的惊呼。
那些从未见识过如此毁灭性远程火力的高丽士兵,肝胆俱裂,不少人直接被震得瘫软在地,屎尿齐流。“天火,是巴图鲁的天火!”
惊恐的尖叫在城头蔓延。
几乎在炮响的同时,韩信再发令。
奉乾营轻骑兵收到命令,向着数百里外的侧翼密林中埋伏起来,如幽灵般藏匿。
只射了一轮,韩信便不再射了,而是派出斥候。
三天后,韩信:“你们都没看见信使队伍?”
那些斥候都摇了摇头。
韩信抿了抿嘴,拉来副官,对副官道:“隔一天轰击一次龟城。我去西北老林看看。”
韩信故意放了龟城的信使离去。
又等了十天。
果然,有斥候回报,高丽的援军到了。
这才是韩信的目的。
围点打援。
这天,高丽的援军向着龟城而去。
“误,你们听没听到啊。”
“听到什么?”
“这老林的树怎么会说话啊?”
“合围!”韩信手下骑兵统领怒吼。
轻骑兵如两股钢铁洪流,迅猛地完成包抄,火铳兵依托地形列阵,黑洞洞的铳口指向惊慌失措的高丽援军。
轰鸣、箭声萦绕战场,两侧突然杀出大军,这支高丽援军瞬间大乱。
“放!”
“砰砰砰!”
新式火铳的齐射声密集响起,铅弹如雨。
毫无准备高丽援兵如同割麦子一般倒下。
后续步兵的阵型瞬间被割裂,恐慌如同瘟疫般蔓延。
“贾武库的狼群!是那群魔鬼!逃啊!”
援军将领魂飞魄散,顾不得救援龟城,调转马头就想突围。
然而奉乾营的骑兵如附骨之疽,利用速度和箭矢,不断撕咬着溃逃的敌军。
“呜呼!”
韩信故意放了几个人,这样龟城守将便可得知了援军溃败之事。
龟城守将眼睁睁看着援军在自己眼皮底下被击溃、驱散。
他起身来到城头,望向城下那几门黑洞洞的炮口和奉乾营森严的阵列,最后一丝抵抗意志彻底崩溃。未等韩信下令攻城,龟城城门竞在傍晚时分,自己缓缓打开了。
没有柳都的命令,援军也被打退。
龟城守军弃城而逃,惶惶然加入了向南溃退的洪流。
而奉乾营森严阵列,不过假象。
其主力,早已绕过龟城,马不停蹄,继续高速南下。
沿途坚城,望风披靡,高丽军的溃败如同雪崩,疯狂涌向唯一的安全所在,柳都。
百济西海岸,熊津港。
百济水师最后的几艘像样战船,连同数十艘改装渔船,在港口内做着徒劳的抵抗。
郑成功立于靖远号舰桥,望远镜中,敌方船只的轮廓清晰可见。
“进入射程。
目标,敌旗舰及大型战船。
全舰舷侧齐射准备!”
郑成功振声道。
靖远号庞大的身躯在海面上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坚固的侧舷对准了港口。
炮窗齐开,黑洞洞的重炮炮口探出。
“饱和炮击,放!”
“轰轰轰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