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晏回府后,立即被府医按着重新换药。
治疗寒疾的汤药始终有人守着熬煮,很快被下人小心端来。
寒香绯云草果然是奇药,谢晏喝下汤药没多久,五脏六腑像被凌迟般的剧痛便渐渐消退。
次日醒来,整个人更是神采奕奕。
先前苍白如纸的脸色终于泛起血色,冰冷的体温慢慢回暖,先前滞涩难行的内力,也重新变得沛然充盈。
府医给谢晏把脉后,抚着胸口重重松了口气:“还好还好,王爷底子扎实,接下来只需安心静养,身子很快就能复原!”
谢晏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却不大满意。
他抬眸看了管家一眼,语气平淡地吩咐:“去给本王找盒那个什么粉来。”
管家一脸茫然,“王爷您要啥?面粉吗?”
谢晏道:“就是,抹在脸上,能让肤色发白的那种粉。”
管家恍然,“王爷说的是妆粉吧?”
谢晏颔首,“应该就是。你问问府里谁有,借本王用几天。”
管家尬笑两声,为难道:“王爷,咱们王府连只母鸡都没有,哪里有什么妆粉啊。”
谢晏不满,“那就出去买。”
他这身体恢复的太快,万一这几天笙笙或者阮云箔来探病,穿帮了怎么办?
他这伤“很严重”,得多养些日子。
“顺便派人往宫里递个信,就说本王身体抱恙,近来怕是不能上朝。”
管家刚吩咐完下人出去买妆粉,转头听到这话连连点头,“王爷是该好好休养一阵子,可不能仗着底子好,就不把自个的身体当回事!”
没过多久,采买妆粉的下人回来了,还顺路从前厅抱了一堆锦盒进来。
恭声道:“王爷,这些都是侯府送来的补品。三公子还带话说,王爷若还需要什么药材,尽管开口,他会重金找人采买。”
谢晏看着那堆锦盒,愉悦地扬了下唇角,“你遣人回话,就说本王身体虚弱,过几日身体好些,再去侯府道谢。”
谁知下人还未走出房门,今日轮班守在侯府的墨影,便慌慌张张地跑了回来。
“王爷,不好了!苏公子又去侯府见郡主了!”
谢晏唇角的笑意瞬间消失。
这个苏慕言,怎么总是阴魂不散!
他沉默片刻,“本王也去趟镇国侯府。”
府医闻言连忙劝阻:“王爷,寒香绯云草效果虽好,但您寒疾初愈,身体还虚弱,先好好静养几日吧!”
管家也跟着劝道:“是啊王爷,您身上的伤都没好,而且昨日把伤情说得那么严重,现在就往侯府跑,也不合适啊!”
谢晏漆眸微眯,想了想道:“派人去安王府,找安王殿下借样东西。”
镇国侯府。
苏慕言正和阮云箔坐在客厅品茶闲聊。
聊着聊着,话题绕到了议亲上头。
苏慕言耳朵微红,“晚生心中有一倾慕之人,此生最大的心愿,就是娶她为妻。”
“只是不知,晚生能否入她的眼。”
事关阮云笙的名声,他没有直说“倾慕之人”是谁,但他的态度已经十分明显,也不需要多问。他今日过来,就是想找机会问问阮云笙的态度,如果阮云笙有意,他立即让父母安排媒人正式提亲。阮云箔若有所思。
五年来,所有人都以为笙笙已死,苏慕言却一直没有忘记笙笙,可见他对笙笙的心意,并不是一时兴起。
苏慕言眉清目秀,在盛京子弟中也算是人中龙凤,当然,比起他还是少了几分英俊潇洒。
想到这里,阮云箔看苏慕言的眼神又挑剔起来。
自家妹妹的婚事还是应该万分慎重,不必急于一时。
这时,阮云笙也过来了。
见到阮云笙,苏慕言连忙站起来,声音带着几分紧张:“见过郡主。”
阮云笙弯唇,“苏公子不必多礼,请坐吧。”
几人重新落座,苏慕言准备的话刚要说出口,冯管家忽然走了进来。
“郡主,宣王殿下带着行李来了。”
“你说什么?”阮云箔以为自己听岔了,“谁带着行李来了?”
冯管家一副做梦的表情,“是宣王殿下,王爷他带着行李来了。”
苏慕言听到这话也十分诧异。
他知道,宣王被皇上认回之前一直住在侯府,之后又因郡主坠湖失踪,与侯府反目。
可就算郡主平安回来,侯府和宣王之间的关系缓和,重新开始走动,那也没有带着行李上门做客的道理吧?
阮云笙低声跟三哥解释:“谢晏说他念旧,怀念以前住过的院子。以寻回日月同辉玉璧为条件,换他偶尔回府小住几日,我同意了。”
阮云箔点点头,“原来如此。”
日月同辉玉璧被寻回,大哥官复原职,谢晏确实帮了不少忙,这点小事实在没理由拒绝。
“昨日谢晏还满身血,命在旦夕,他就算想回以前的院子住几日,也不必急于一时吧?”阮云箔纳闷:“而且来就来吧,怎么还带着行李?”
阮云笙也想不明白,直接对管家道:“先让他进来吧。”
少顷,门外传来一阵轮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