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苏和白绛齐齐变了脸色,同步扭头看虞瑾。
景少澜话一出口,就自知不妥,面皮顿时就有几分涨红。
他看着虞瑾,目光本能四下闪躲。
虞瑾端着茶盏,倒是岿然不动,脸上更是一丝多余情绪也无。
她迎着景少澜视线,知道他是一时情急的失语,并不怎么放在心上。
“若非万不得已,两家国公府是不会轻易联姻的。”虞瑾道,“你要我帮忙想办法,至少得让我知道,这中间究竞发生了什么才仓促促成了你们这桩婚事。”
她没接景少澜话茬,这样说,就是要帮忙的。
等于,是将他的狂悖荒唐语给驳了回去。
本就是情急时的一句戏言,虞瑾这么不当回事,景少澜心中反而当真生出几分不自在。
“咳……”他假咳一声,慌忙掩饰,“具体我也不知道,要么……我现在回去问问?”
不等虞瑾接话,他又飞快摇头否定:“不行,我不能回去。万一那老头直接把我关起来,打算霸王硬上弓怎么办?”
虞瑾:……
陶翩然:……
白苏、白绛:……
这都什么虎狼之词?!
陶翩然和白苏两个,脸蛋都有点微红的轻轻别开视线,假装自己很忙。
“听说你在家中很得宠,卖乖讨巧的本事想来不俗。”虞瑾则是扶额,耐心说予他听:“你不会凡事都顺着令尊说,先把实情套出来吗?”
景少澜这个人,虽然素有纨绔之名,行事又有些放荡不羁,但是这两次打交道下来,可见他只是贪玩和不思进取了些,机灵劲儿和眼力劲儿都不差的。
“忽悠老头子嘛,这个我擅长。”景少澜呼出一口气。
他伸手,想往腰后去摸折扇。
一把摸了个空,才想起来折扇落水时泡烂了。
再后知后觉低头……
嗯,他现在这身装束,也不配摇扇子。
“那……我这就回去了?”他左右看看,脚下却没动。
想到那个宣屏居然有本事两天之内迅速敲定这门婚事,这趟回家,他就有种要入虎穴的感觉。“那个……要不,咱们再商量下我回家骗老头子的具体话术?”景少澜干脆一屁股又坐回椅子上。虞瑾心累:“先询问你在府中的心腹,前面两天国公爷都见了哪些人,若是他老人家口风严谨,不肯对你透露内情,你也不要和他正面冲突,就如你所说,小心弄巧成拙,直接被关起来,总之……先大概打听一些消息,咱们再碰头,也可根据令国公他老人家的行踪推敲一二。”
有了具体的执行策略,景少澜也就有了底气。
他依旧没急着走,先仔细斟酌着回家后的行动,有了大概计划,方才慷慨赴死一般起身:“那我先回去一趟。”
这时,陶翩然突然开口:“昨日,我大舅母应当是带屏姐姐去楚王府赔罪了。”
她不说话,虞瑾和景少澜都差点完全忽视她了。
此刻,两人齐齐转头。
陶翩然莫名紧张了一下,她微微挺直脊背:“前天回去,她在外祖母跟前承认了是她对县主使坏,不过……她哭诉说是为了替我出气。外祖母没有责骂,只叫大舅母带……表姐去楚王府赔罪,还说叫家里给我们都尽快议亲,嫁出去。”
说起和宣屏有关的,她语气明显落寞。
“这些事情凑在一块儿,我也不知道景五公子的事,会否和……表姐昨日的楚王府之行有关。”虞瑾和景少澜互相对视一眼。
虞瑾微微点头。
景少澜心领神会一
回去查问时,可以着重从这个方向入手。
有了确切方向,他心情又更轻松几分,大步离开。
厅中,瞬间只剩陶翩然一位客人。
见着虞瑾看她,她不由局促起来。
虞瑾道:“我大概知道你因何前来,现在应该也无需我再多言,你心中自有答案。当然,你也可以认为是我与景五公子度量狭小,因为一次冲突就对人心存偏见,横竖……我们确实都不是什么宽宏大量的好人。”
虽然景少澜的婚事还未有定论,但种种迹象显示,都应该是宣屏使了什么手段。
陶翩然很难想象,自己那个柔弱善良遇事就只会哭哭啼啼的表姐,会有如此手段。
不过一日之间,她就谋算到了令国公府的婚事!
她也终于确定,宣屏从未真心待她,她甚至都没以真面目待她。
陶翩然捂着脸,呜呜哭了几声。
想到这是在旁人府上,她又赶紧擦掉眼泪,有些迟疑的咬咬唇:“虞大小姐,我能不能有个不情之请?“你说。”
“我今天能不能在你府上多呆一会儿,我……也想听一听景五公子婚事的内情和后续。”
这个陶翩然,平时有些骄纵任性,确实口碑不好,这个不好也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她总和宣屏出双入对,宣屏衬托之下显出来的。
这姑娘上辈子结局如何,虞瑾不记得了,毕竞不熟,但就目前来说,虞瑾知道的就只是她性格不讨喜,没有大家风范,别的更恶劣的就没有了。
“看在你提供了线索的份上。”虞瑾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