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林恍恍惚惚的神情,立刻转为戒备。
虞瑾挑眉。
庄林嘴角一抽:“您就不能盼我们世子点儿好?”
世子这绝对是受了六姑娘的连累!
六姑娘和这位虞大小姐抢男人,见血了不说,还要连累他家世子都一并被盼着倒霉了!
庄林相当谨慎,虽然偷听到了英国公夫妇争执,他还是又去找自家探子打听了详情,确认虞瑾所言非虚,这才去对宣屏下的手。
只是有一点逻辑讲不通一
自家六姑娘,弄伤夷安县主,生扑楚王世子,最终又要逼令国公家那只花孔雀娶她,的确忒招人恨,可这跟这位虞大小姐有何关系?值得她下此狠手?
所以,他认定宣屏是和虞瑾在抢男人。
被抢的,自然就是昨天大晚上还在虞府逗留的那只花孔雀。
争风吃醋,毁情敌的容,逻辑完美闭环!
也因此,庄林对这位心狠手辣又有点疯的虞大小姐现在是敬而远之的。
虞瑾清晰捕捉到他眼底的戒备,却没多在意:“真的不是?”
“上个月您才见过我家世子。”庄林黑脸:“若是他伤重至此,就不会是上回您见他时候的模样了。”虞瑾不怀疑一个铁血将帅硬抗伤痛完美伪装的能力,可是回想宣睦当时的整体状态,确实不是一个被伤病折磨半年之久的人能有的。
“不是就好。”虞瑾颔首,适当表示了下关心。
不过随口之言,庄林却倏忽警觉:“不是……您跟我家世子一共照面四次,说上话的就那么一次,您这么关心他作甚?”
虞瑾心里想着别的事,但她个人对宣睦的观感尚可,确实觉得这个人还是好好活着的好。
所以,她不甚走心的接了一句:“哦,那就当是关心吧。”
说完,施施然走了。
庄林:……
不是!你别啊,大家非亲非故的,你瞎关心个啥啊?!
这位虞大小姐,聪明冷静之余还带点疯,庄林完全弄不懂她在想什么,总觉得前一刻她还在温温柔柔和你正常说这话,下一刻就能猝不及防给你两刀。
庄林现在是宁愿自家世子打一辈子光棍,也不要被这位姑娘惦记上。
虞瑾回到后院,直奔清晖院。
走进院子,暖阁里已经是欢声笑语。
二婶华氏,虞琢和虞璎、虞珂都在。
虞瑾陪着坐了会儿才问彭氏:“舅奶奶,我去安排人收拾住处,祖母住的主院一直空着,您看您是住以前那间房,还是我命人把客院打扫出来,给您重新整理一间屋子出来?”
常老夫人只常太医这一个嫡亲兄弟,姐弟关系好,连带着和彭氏也十分亲厚。
以前老夫人在时,彭氏就经常过来小住,与她作伴,主院专门有一间给他们夫妇留的屋子。提起逝去的老夫人,彭氏有片刻悲伤,但她很快又笑起来:“我还是住你祖母那边去吧,地方熟悉,我住着也舒心。”
虞瑾点头:“那正好,前些日子我还说叫舅公过来拾掇一下祖母的小药房,他老人家一直犯懒推脱,您在这住着,这几天我叫他勤快着多跑几趟,顺便收拾了。”
华氏这时才跟着笑道:“正好怀济表弟一家又不在京,您就在这多住几天,陪着我们乐呵乐呵,也叫孩子们尽尽孝道。”
常怀济,常太医和彭氏的儿子。
常太医两女一子,两个女儿一个嫁人后随夫家搬去了外地,另一个虽然在京,自四年前寡居后便不常出门走动了。
常怀济一家和老两口住,他却并未追随父亲走仕途,而是开了家医馆。
医馆的门面就在他们宅子的后街,不过常怀济为了不断学习和精进自己的医术,经常携家带口外出远游,是个小有名气的游医。
“好好好!”彭氏喜欢热闹。
虞瑾笑着从屋里出来,亲自去了趟主院,大概查看了下。
这院子里里外外虽然每日都有人打扫,也毕竟久不住人,确定那屋子没什么问题,她又命人逐一检查家具摆设,把床帐被褥这些会贴身的东西全部替换。
交代完,留白苏盯着,回后院的路上,虞瑾又临时起意,转去厨房,交代厨娘中午做几个符合常太医和彭氏口味的菜。
宣宁侯府人口不算多,老夫人在时,她年迈之后口味变了,院里才有了小厨房。
二房那边,因为二叔酗酒,经常半夜需要给他煮醒酒汤,或者烹制一些下酒菜,省得干喝酒喝出毛病,清晖院也有一个。
但寻常时候,一家人都是一口锅里吃饭的。
安排好,虞瑾就又回了华氏那里。
午膳是大家一起在清晖院用的,之后就各自散了回去歇午觉。
虞瑾早上补了一觉,不甚困顿,捏着一卷书册侧卧在榻上想事情。
五月的天还不算太热,但不知不觉间,外头就有了蝉鸣。
景少澜睡了一个囫囵觉,成大字横躺在雕工奢华的楠木拔步床上,又听了好一会儿的蝉鸣才睁眼。“长乐,叫人备水沐浴啊!”
随手扒拉了两下皱巴巴的衣裳,头天船上落水后没正经清洗过,他这会儿才觉得身上一股味儿。“好嘞,公子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