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
若没有留,而是陪葬,也可以偷偷掘墓……
武则天连李唐房本都给撬了,还在乎盗个墓吗?
反正不管是留还是没留,盗了还是没盗,平阳公主的东西都大概率落到了武则天手里,就像那具宝甲……
所以,没必要让危险湮灭于无形——李令月需要功劳维持宠爱,他也需要功劳高升重赏,这家人就是这么离谱。
现在李令月成了女朋友,他不会再用对付富婆的法子,只能公事公办,私事私办,她爱给就给,不给也不会张嘴,但跟武则天就没必要了,就算他拿她当丈母娘,她也不会拿他当女婿,那还跟她客气什么?
再者,这最多算知情不举,连犯法都算不上。
陆沉渊心安理得,吃瓜看戏。
又一个高手被拦在白虎衔尸局,众人无法,到了这个级别,已经不是他们能插嘴的了,枯坐半晌,无能为力,只能再次各回各家。
好在万相魔方的难度得到证实,江湖人想要破解难上加难,既没有堵死路,又留了一条独木桥,局面得以控制,倒也不必太过着急。
颜冰凝再次解散众人,约好明日再会,接着将事先准备好的告示贴在外围入口处。
——
门下:
朕膺昊天之眷命,统御八荒,文治武功,泽被苍生。今有异术《天工卷》现世,乃护国天师遗作,藏玄机于造化,蕴奇技于鬼工。然神物不可轻授,智勇者方可承之,特诏谕天下英杰:
凡江湖豪侠、能人异士,欲求此卷者,需破【万相魔方】之局。此乃朕亲设之试,内藏天机,外合阴阳,非大智大勇者不可解。
解局者,可入机关城,共参天工遗术,承武周之恩典。
钦此。
大周天授元年,制诰。
——
这张告示一出,四野皆震。
各派暗处的探子眼线纷纷行动,一时各种传讯异种灵禽飞上天空。
玄鹰、青鳞信隼、赤目罗刹鸟等,不过片刻,十数道飞影已朝着四面八方激射而去。
“眼线还不少……”
陆沉渊收回目光,走出别院,周围守卫依旧,高戬已经不在了。
估计是送回魏王府。
陆沉渊懒得理会,他一如往常,向着鸢台方向,大步走回正平坊。
正午的洛水两岸人声鼎沸。
挑担的货郎叫卖着新酿的杏花酒,胡姬酒肆传来琵琶急弦,几个顽童追着滚动的铁环从身边嬉笑掠过。
陆沉渊耳听着周围喧嚣,皂靴踏在青石板上。
就在这时,异变突发!
这一步落下,他竟连自己的脚步声都听不见了!
下一刻。
周遭万物凝滞,万籁俱寂!
——货郎迈出的腿僵在半空,胡姬弹琴的手按在弦上,孩童抛起的铁环悬在日头下,镀着诡异的金边,飘落的槐叶定格在鼻尖前三寸,叶脉突现金线。
“哦?”
陆沉渊挑眉,只觉周遭的天地元气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拨动,青石桥面骤然浮现纵横十九道金线,四方元气如潮水般汇聚,化作一张占据周遭十丈方圆的巨大棋盘!
“阴阳术阵……”
陆沉渊目视前方,朗声说道:“敢在神都动我,阁下胆子不小。”他自己都不知道暗处有多少人保护。
“我只是请大人对弈。”
阵法之外传来一个冰冷的女声:“你不敢吗?”
“呵呵。”
陆沉渊笑道:“我要说不敢,你会舍得撤阵吗?看这架势,只怕布局耗费了不少心血……当然,不舍得也得舍得,你出声询问,不就是不敢直接攻击?你是纵横峰一脉?高戬是你什么人?”
那女声冷冷道:“云谪君三弟子,蓝岫衣,请教陆大人高招!”
陆沉渊道:“怎么?替他出头?我可是一根手指都没碰他。”
蓝岫衣声音更冷:“……敢,还是不敢!”
陆沉渊脸色阴了下来:“高戬三境,你也是三境,靠着一块法器棋盘耀武扬威,云谪君也算江湖高人,怎么收的徒弟一个两个都这么……不成器!”
“你——”
蓝岫衣咬牙切齿:“你到底敢还是不敢!”
陆沉渊淡淡道:“你既然不敢,我要是也‘不敢’,岂不白白浪费了你这番布置?久闻纵横峰术法名震天下,今日,正好请教。诸位不必阻拦,我自己来!”
洛桥对面,客栈二楼。
蓝岫衣正襟危坐,身边站着四道黑影。
第一人无声无息贴在她身后,森冷剑锋抵住她后颈,刃口压进肌肤半寸,血珠顺着雪刃蜿蜒而下;第二人从梁上倒悬而下,枯瘦五指成爪,扣住她执棋的右腕,指力透骨,腕骨发出不堪重负的细响;
第三人自地板裂隙中升起,一柄淬毒短刃抵住她腰眼,刃尖刺破衣衫,寒意渗入骨髓;第四人则如烟雾般凝聚在她面前,两指并拢点向她眉心,指尖萦绕着阴煞死气,只需再进半寸,便能震碎识海。
四人动作快得近乎诡谲,没有风声,没有杀气,甚至连呼吸都湮灭在黑暗里,仿佛他们本就是阴影的一部分。
蓝岫衣方才激活阵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