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意已定,梁进不再犹豫。
他身形微动,一股无形的、仿佛山岳倾轧般的磅礴气势骤然弥漫开来!
所有挡在他与孟威之间的人,都感到呼吸一窒,如同被无形的大手推开,不由自主地、敬畏地向两旁退开,瞬间让出一条直达孟威面前的通道。
梁进步伐沉稳,一步一步,如同踏在众人的心跳之上,朝着孟威走去。
孟威看着梁进一步步逼近,那高大英俊的脸庞上,疯狂之色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难以抑制的惊惧!
他喉头剧烈地滚动了一下,额角、鬓边,大颗大颗的冷汗不受控制地渗出、滚落。
当梁进最终站定在他面前时,孟威感觉自己的心脏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梁进的身高明明不及他,可此刻在他眼中,却如同巍峨山岳,散发着令他灵魂战栗的恐怖威压!
梁进的目光,冰冷而锐利,如同实质的刀锋,牢牢锁定了孟威。
片刻。
他终于开口,声音不高,却蕴含着雷霆万钧之力,清晰地传遍全场:
“放肆!”
“尹老寨主为山寨殚精竭虑,功勋卓著,岂容你在此信口雌黄,肆意污蔑?!”
这话语如同定海神针,铿锵有力。
也瞬间得到了所有悲愤寨众的共鸣!
“宋寨主说得对!”
“孟威狗贼!闭嘴!”
……
一时之间,各种叫好声、怒斥声轰然响起。
梁进的目光却依旧死死钉在孟威脸上,观察着他最细微的反应。
若孟威识时务,此刻就该低头,配合梁进化解窘境。
若他真是条疯狗,定会继续狂吠,将矛头指向自己。
那正好名正言顺,杀狗立威!
只见孟威听到梁进这义正词严的呵斥后,脸上的疯狂如同潮水般迅速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巨大的恐慌和……茫然。
他眼神闪烁,不敢与梁进对视。
最终,竟在梁进那无形的威压之下,如同被抽掉了骨头般,深深地、颓然地垂下了那颗曾经高傲的头颅,默然无声!
没有反驳,没有狂吠!
梁进心中了然。
他已经明白了孟威的用意。
于是梁进当即再进一步,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跪下!”
“向尹老寨主——叩首谢罪!”
孟威闻言,身体猛地一颤,却没有任何犹豫。
“噗通”一声。
他双膝重重砸在坚硬的地面上,尘土飞扬!
他抬起手,左右开弓,“啪啪”两声脆响,狠狠地抽在自己英俊的脸上,瞬间留下两道清晰的红肿指印!
“宋……宋大哥教训的是!是我糊涂!是我猪油蒙了心!”
孟威的声音带着哭腔和一种刻意的卑微,他转向尹雷凌尸身的方向,额头重重磕下,咚咚作响:
“尹老寨主!刚才是孟威失心疯了!说了混账话!是我孟威不是人!”
“是我因丧父之痛乱了方寸,迁怒于您!求您老人家在天之灵……宽恕我吧!”
他一边语无伦次地忏悔着,一边咚咚咚,又是三个结结实实的响头磕了下去。
额头上瞬间一片青紫,微微肿起。
山寨众人看到这一幕,脸上激愤的怒火才稍稍平息。
同时,他们看向梁进的目光,敬畏之情更深一层!
连白逸军师都喝止不住的疯狗,宋寨主一声呵斥,便让他当众自扇耳光、磕头认罪!
这威望,这气势,当真是无人能及!
梁进看着孟威这副摇尾乞怜的狼狈相,嘴角勾起一丝极淡的的弧度。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他声音恢复了平静,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
“孟威,起来吧。”
然而,孟威不仅没有起身,反而如同抓住救命稻草般,手脚并用地朝着梁进跪爬过来!
他脸上混杂着血污、泪水和尘土,狼狈不堪,眼神中只剩下最卑微的乞求:
“宋大哥!不!不!宋寨主!寨主大人!”
他语无伦次,声音因恐惧而尖锐:
“以前是我有眼无珠!是我该死!是我愚蠢透顶!得罪了您!”
“求您!求您大人大量!给我一条生路!给小的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吧!”
他涕泪横流,额头再次疯狂地砸向地面,每一次撞击都发出沉闷的响声,鲜血很快染红了他面前的地面:
“小的以后就是寨主您身边最忠实的狗!您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您让我咬谁,我就咬谁!”
“求您收下小的这条贱命吧!求您了!求您了!”
咚咚咚的磕头声,如同绝望的鼓点,持续不断。
他和梁进之间的确曾有过龃龉旧怨。
孟威以前敢跟梁进作对,无非是仗着他的父亲,也认为梁进他得罪得起。
但如今……一切都变了!
父亲暴死,最后可能的庇护伞尹雷凌也撒手人寰!
而梁进……已然在尸山血海和如神战绩的加持下,登上了山寨中权力的巅峰!
梁进甫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