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转身,砍刀“呛啷”一声横在身前,动作快如闪电,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
他是六品武者,感官远超常人,十丈内的风吹草动都难以逃过他的感知!
可这人……是什么时候上来的?
他竟毫无察觉!
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从尾椎骨窜上头顶!
小柔的反应却竟然出人意外!
几乎在季飞转身的同时,她已抄起手边一块垫屋顶的、棱角分明的半截青砖,看也不看,用尽全身力气朝着声音来源的方向狠狠砸去!
动作干脆狠辣,带着贫民窟少女在无数次冲突中练就的本能!
她知晓季飞一家曾经的罪过黑帮,为此吃了不少苦。
此时小柔还只当是黑帮上前复仇,所以她立刻就准备帮助季飞一起战斗。
“小柔别动!”
季飞厉喝,左手如电般探出,精准地扣住小柔砸砖的手腕,硬生生止住了她的动作。
他目光死死锁定那个不知何时出现在屋顶边缘的身影,看着那张熟悉的脸。
季飞眼中的惊骇迅速被一种复杂的情绪取代:
“是……是你?!”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干涩。
小柔被季飞抓住手腕,砖头脱手落在瓦片上发出闷响。
她惊魂未定地看向来人,又看看季飞异常的反应,大眼睛里充满了茫然和警惕。
梁进的目光淡淡扫过小柔那张写满戒备和野性的小脸,最后落在季飞身上。
他的眼神没有丝毫波澜,仿佛刚才那块差点砸中他的砖头只是拂过的一粒尘埃。
“若是愿意赌上性命拼一把,那就一个人,跟我来。”
梁进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如同在陈述一个事实,
话音未落,他身形微动,仿佛只是被夜风吹拂了一下,整个人便已从屋顶消失。
下一刻,他已如一片落叶般悄无声息地飘落在下方幽暗的小巷中,头也不回地朝着巷子深处走去。
季飞没有丝毫犹豫!
他猛地松开小柔的手腕,眼中燃烧着一种近乎疯狂的决绝光芒。
那是困兽看到唯一出口时的眼神!
“飞哥!”
小柔的声音带着哭腔和浓浓的担忧,她下意识地抓住季飞的衣角。
季飞脚步一顿,回头看向小柔。
那眼神里的炽热稍缓,换上了一抹安抚的急切:
“别怕!是他……他不会骗我!更不会害我!”
他用力握了握小柔冰凉的手,语气斩钉截铁:
“记住我跟你说过的话,只要他需要,我季飞这条命,随时可以给他!”
说完,他不再停留,猛地挣脱小柔的手,纵身跃下屋顶。
在落地时一个轻巧的翻滚卸去力道,随即爆发出惊人的速度,朝着梁进消失的方向狂奔而去。
……………………
密室之中。
牧从霜迷迷糊糊之中,再度清醒了过来。
刺骨的寒意,像无数根细密的钢针,无孔不入地钻入她的骨髓,让她即使在昏迷中也止不住地微微颤抖。
身体被粗糙坚韧的麻绳紧紧捆绑,勒进皮肉的痛楚已经麻木。
嘴里塞着的布团散发着难以言喻的异味,让她反胃窒息。
最绝望的是黑暗。
厚重的头套隔绝了一切光线,剥夺了她最后一丝感知外界的可能。
她不知道自己被囚禁了多久。
时间在这里失去了意义,只剩下永恒的寒冷、黑暗、束缚和深入灵魂的恐惧。
她像一件被随意丢弃的破布娃娃,蜷缩在这地狱般的地方。
“唔……”
一声微弱的呻吟从被堵住的喉咙里溢出。
身体因寒冷和不适而轻微扭动了一下,粗糙的麻绳摩擦着皮肤,带来一阵刺痛。
“皇后娘娘,你终于醒了。”
那个如同梦魇般冰冷的声音,毫无预兆地响起,近在咫尺!
牧从霜的身体猛地僵住,随即无法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
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几乎停止跳动!
是他!
那个魔鬼!
恐惧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紧了她的心脏,她甚至能听到自己牙齿因为极度恐惧而咯咯作响的声音。
她曾经被这个声音的主人踩在脚下,皇后的尊严也被随之彻底碾碎。
之后她的记忆已经开始混乱,她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甚至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总是尘尘昏睡。
但她知晓,一定是这个面具人给自己服用的药物的原因。
她只隐隐记得,她似乎在迷迷糊糊之中,同这个面具人聊了很多。
她就犹如喝醉了酒管不住嘴巴一样,忍不住倾诉,忍不住侃侃而谈。
但具体说了些什么,她又完全记不清了。
突然。
一只脚踢了她一下。
这吓得牧从霜忍不住尖叫,浑身更是颤抖不停,害怕得眼泪流淌了出来。
她害怕这个声音的主人。
因为那个面具人,让她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让她知道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