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面前无论是皇后还是民女都一样脆弱。
正当牧从霜以为这个男人会继续凌虐她的时候。
突然——
“什么人?!”
面具人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惊怒!
紧接着,密室外狭长的甬道里,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厮杀声!
“锵——!”
是利器猛烈撞击的锐响!
“轰!”
是沉重掌力轰击在石壁上的沉闷巨响,整个密室都仿佛随之震动,簌簌落下灰尘!
“呃啊——!”
短促凄厉的惨嚎!
“噗嗤!”
利刃入肉的闷响!
混乱的脚步声、怒吼声、濒死的呻吟声交织在一起,由远及近,疯狂地冲击着牧从霜的耳膜!
打斗的余波甚至能让她感受到地面的震颤和劲风刮过石壁带来的呜咽声!
那恶魔似乎也加入了战团,发出震怒的咆哮:
“小子,敢来这里管闲事,给我去死!”
他的声音带着狂暴的杀意,显然遇到了强敌。
战斗的声音近得可怕!
仿佛就在密室门外!
牧从霜吓得魂飞魄散,拼命蜷缩起身体,恨不能将自己缩进冰冷的石头地面里。
每一次碰撞声都让她浑身一颤,每一次惨叫声都让她心脏骤停。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感觉自己像惊涛骇浪中的一叶小舟,随时可能被这狂暴的厮杀彻底撕碎。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是一瞬,也许无比漫长。
震耳欲聋的厮杀声如同潮水般骤然退去。、
密室陷入一种诡异的、令人窒息的死寂。
只剩下她粗重而恐惧的喘息声,在密闭的空间里异常清晰。
就在她惊魂未定,试图从那可怕的寂静中捕捉一丝信息时。
突然!
“唔!”
她整个人突然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拦腰抄起,像扛麻袋一样甩到一个坚硬宽阔的肩膀上!
突如其来的天旋地转让她眼前发黑,胃里翻江倒海。
扛着她的人没有丝毫停顿,迈开大步狂奔起来!
风声在耳边凄厉地呼啸,失重感和颠簸感让她头晕目眩。
她能感觉到身体在快速移动,那股深入骨髓的、源自矿石的阴寒正在迅速远离。
她被带离了那个地狱般的矿洞!
可是……要去哪里?
新的地狱吗?
巨大的惶恐和无助瞬间攫住了她。
泪水再次汹涌而出,混合着头套里的汗水和灰尘,黏腻而冰冷。
她像一只待宰的羔羊,只能在这未知的颠簸中低声呜咽,抽泣不止。
奔跑不知持续了多久。
终于,扛着她的人停了下来。
她被小心地放下,双脚触到了坚实的地面,随即被按坐在一个铺着柔软坐垫的椅子上。
紧接着,身上紧勒的绳索被利刃“唰”地割断!
久违的轻松感让她几乎虚脱。
最后,那只笼罩了她不知多久的厚重头套也被一把掀开!
长期身处黑暗之中,让她的双目难以适应突然涌来的光明。
刺目的光线如同无数根金针,狠狠扎进她久未见光的双眼。
牧从霜发出一声痛苦的呜咽,猛地闭上眼睛,泪水再次决堤。
她下意识地用手背遮挡光线,过了好一会儿,才敢尝试着慢慢睁开一条缝隙。
模糊的视线逐渐清晰。
她发现自己身处一间宽敞明亮的房间。
墙壁雪白,还散发着新鲜石灰的刺鼻气味,显然是新建不久。
桌椅陈设简单却干净整洁。
窗外投入的温暖阳光带来一种近乎虚幻的安全感。
而她的面前,两名男子单膝跪地,头颅深深垂下,姿态恭敬无比:
“属下救驾来迟!还请娘娘恕罪!”
牧从霜的心脏还在狂跳,她茫然地看着眼前两人,这里不是熟悉的皇宫,他们也不是身着宫廷甲胄的侍卫。
劫后余生的恍惚和巨大的信息落差让她一时无法反应。
“你……你们是什么人?”
她的声音沙哑干涩,带着劫难后的虚弱和深深的疑虑。
跪在前方的年轻男子微微抬起头,但目光依旧恭敬地垂视着地面。
牧从霜看清了他的脸:面容白皙清秀,无须,气质阴柔,眼神里透着一种超越年龄的沉稳与锐利。
“奴婢乃是缉事厂三档头,赵保。”
年轻男子清晰地回答。
另一个跪着的男子也随之抬头。
他皮肤是风吹日晒后的古铜色,身形挺拔如标枪,眼神锐利如鹰隼且充满侵略性,在接触到牧从霜目光的瞬间微微凝视了一眼,便又恭敬垂下,带着行伍特有的刚硬气息。
“属下乃南禁军细柳营旗总,梁进!”
他的声音低沉有力,如同金铁交鸣。
缉事厂三档头?
南禁军旗总?
牧从霜混乱的思绪艰难地运转着。
缉事厂三档头易人的消息她似乎有所耳闻,但眼前这个年轻人……未免太过年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