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若真凤!”
“洪副统领是被人蒙骗,还是另有所图?属下实难判断!”
“洪副统领位高权重,在南禁军根基深厚,属下区区旗总,人微言轻,若贸然上报,指控上官与假皇后勾结?恐未及面见统领,便已遭灭口之祸!”
他的声音带着一种底层军士的无奈与决绝:
“其二,正因洪威行迹可疑,禁军内部是否已被渗透?何人可信?属下实不敢赌!”
“为保娘娘万全,属下只能选择一条……看似不合规矩,却可能直达天听的险路!”
他稍作停顿,目光转向赵保,语气笃定:
“至于属下为何能面见赵大人,并得其信任……实因赵大人,乃是属下在宫中的旧相识。”
赵保适时地抬起头,眼神坦然地迎向牧从霜探究的目光,声音沉稳而恳切:
“娘娘,梁旗总所言句句属实。”
“奴婢与梁旗总相识于微末,相交多年,情同手足。奴婢深知其为人忠勇耿直,绝非妄言生事之辈。”
“此番他冒死传讯,奴婢岂能不信?岂能坐视娘娘蒙难?”
他深深叩首:
“如今,娘娘无论欲回宫拨乱反正,抑或暂避锋芒前往他处,奴婢与梁旗总,愿为娘娘前驱,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这番“情真意切”的表态,配合着两人恭敬的姿态和“合理”的解释,如同在牧从霜孤立无援的心湖中投下了一块巨石。
尽管疑虑未完全消散。
但眼下,她环顾这陌生的房间,想到那深宫中鸠占鹊巢的妖女和遍布京城的“通缉令”,一股巨大的无力感和对眼前二人隐隐的依赖感,开始占据上风。
牧从霜沉默了许久,长长的睫毛垂下,掩去眸中的复杂思绪。
最终,她发出一声疲惫至极的叹息,那叹息里充满了皇权旁落的苍凉:
“那妖女背后……必有滔天势力支撑。”
“她既能瞒天过海,窃据深宫,宫中上下恐已被其掌控。本宫此刻若贸然回宫,无异于自投罗网,羊入虎口。”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紧了衣角:
“甚至……牧家之中……恐怕也早有她的布置。”
她抬眼看向赵保,眼中带着一丝最后的希冀:
“此事……你可曾密报王瑾?可曾……面禀皇上?”
这是她所能想到的最后两张牌。
赵保面露难色,声音低沉:
“皇上龙体……沉疴难起,在新宅静养,非心腹重臣不得近前。”
“奴婢……位卑职浅,欲求面圣,难如登天。”
他顿了顿,语气更加谨慎:
“至于厂公……王公公心思如海,深不可测。值此乱局,奴婢……实难揣测厂公最终会站在哪一边。”
“兹事体大,关乎娘娘生死,关乎国朝根本,奴婢……不敢轻信,更不敢妄动,故尚未禀报厂公。”
牧从霜听着,眼中的最后一丝光亮也黯淡下去。
赵保的话,像冰冷的刀子,彻底割断了她最后一点侥幸。
连王瑾……这个皇帝最信任的鹰犬,也成了未知数?
没错!
她似乎记起,自己的爷爷牧苍龙就对王瑾很是厌恶,甚至这种厌恶丝毫不吝啬地展露出来。
那王瑾未必不知道牧苍龙对他的态度,想要他在关键时刻对牧家嫡女效忠?
恐怕……
她颓然地靠在椅背上,精致的脸庞上写满了茫然与深深的疲惫。
“莫说是你……”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充满了自嘲与苦涩:
“便是本宫此刻……也不知道,这诺大的京城,这巍巍的宫墙之内,究竟还有何人……可以信任?”
她的目光缓缓扫过依旧跪在地上的梁进和赵保,那眼神复杂至极,有审视,有疑虑。
但最终,化为一抹孤注一掷的决然。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声音恢复平静,带着一丝刻意的温和:
“如今看来,本宫唯一能倚仗的……恐怕也只有你们二位了。”
她抬了抬手,声音带着久居上位的威仪,却也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恳求:
“两位爱卿,快快请起。”
“今日救命之恩,本宫铭记于心。”
“待本宫扫清妖氛,重掌凤印之时,定当论功行赏,绝不亏待二位忠义之士!”
梁进和赵保齐声应道:
“谢娘娘恩典!”
他们郑重地拜谢后,方才站起身,垂手侍立。
牧从霜眉宇间带着凝重:
“赵保,将这两日……外面的情形,详细禀报于本宫。”
她需要知道,在她被囚禁的黑暗日子里,这天下,究竟变成了何等模样。
赵保应了一声“是”,便开始条理清晰地讲述起这阵子假皇后有关的事情。
每听一句,牧从霜的脸色便阴沉一分。
当她听到假皇后面见过童山、洪威、牧婉容和山阳王之后,不由得咬紧牙齿。
当听到牧婉容代表假皇后与牧家接触,并引发了那封指向北境的密信时,她的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眼中寒光爆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