状态,陈禹牵着马,细细打量着设个特殊年代的街景路边到处都是低矮的平房,偶有一两栋气派的砖瓦房耸立其中,那座为了旌阳王义屯寡妇王李氏持戒守节的“贞节牌坊”仍旧树立在道路正中,上面的字迹早已模糊。
虽说妓院已经封了,那些妓女们也都被送到妇女教养院去接受改造,但仍有一些漏网的流萤站在路边,穿着高开叉的旗袍,脸上涂抹得跟驴粪蛋子似的,看到他牵马过来,热情挥动手里的手帕,向他打招呼。“老弟住宿不?”
陈禹吓得转身就走,枣红马倒是兴趣满满,挣着缰绳往女人身边靠,看样子想和她好好唠唠。“赶紧走!”
陈禹扯了下缰绳,枣红马这才不情不愿的跟在他身后,啰啰叫了两声!
人家叫你住宿呢!
你咋不回应一声!
好歹来到集市,混乱的局面已经过去,街面也恢复了太平,卖锅碗瓢盆的,扫帚苇席的,针头线脑的,南腔北调,热闹非凡。
乱归乱,可日子不还得照样过?
陈禹牵着马走进集市,枣红马东瞅瞅,西看看,玻璃般的大眼睛里闪烁出兴奋的光芒!
他还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呢!
“大饼,新烙的大饼……”
趁着主人不注意,枣红马咻的一下叼住一整张大饼,三口两口吞进肚子里!
“诶诶诶,哥们,哥们,你瞅着点,你的马把我的饼都给吃了!”
陈禹只得停下脚步,瞪了枣红马一眼,冲摊主歉意一笑,“对不住了掌柜的,多少钱一张?”“五个大子儿!”
“这是五个,你点点,油炸糕咋卖的?”
“两个大子儿一个,五个大子儿给你仨!”
“嗯,给我来俩……”
陈禹接过用纸包裹的滚烫油炸糕,揣进口袋,枣红马颠颠跟在后面,俩眼直勾勾盯着他的口袋。“你听说没?”
陈禹牵着马,拿出一个油炸糕边走边吃,身边传来俩人的窃窃私语。
“赵家窝棚老赵地主上吊死了……”
“死了?”
“可不咋的,那老头才奸呢,把大洋都藏进自家坟茔地,让人给刨出来了……哄抢……”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两个头上戴着毡帽,贼眉鼠眼的男人靠在墙根脚,侧着耳朵听众人喊噱喳喳说着老赵家的事情。
陈禹瞄了两人一眼,继续往前走。
总算找到一个卖猪羔子的摊位,他蹲下来,提起一只小猪的尾巴看了看,“制过没?”
“制了焦了,刀口这不还在这呢么,您要几个?”
“多少钱一头?”
“您可看好了,我这是正经老母猪下的猪羔子,吃得少长得快,您要是诚心要,三块大洋一头您拿走!”
摊主拎着小猪的尾巴提溜起来,小猪羔吱哇乱叫,陈禹笑着摇摇头,掏出两块大洋,“就这些!”“你这人……真是够会讲价的,行吧,就当是开张图个利是……”
陈禹从马鞍上解下一个布口袋递过去,摊主接来,揪起小猪的尾巴,囫囵塞进去,“您拿好!卖猪了,卖猪了,正经东北老母猪下的猪羔子,三块大洋一个,便宜卖啦!”
陈禹接过来,掂了掂,又将布口袋捆在马背上,正准备往外走,又看到那俩家伙鬼鬼祟祟躲到角落里,小声嘀咕。
“你说杨家营子老韩地主,能不能也把大洋藏坟茔地里了?”
“哥你啥意思?”
“嘘……小点声,别让人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