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闻言一怔。
难道这科举舞弊一案真是阿郎在天有灵,暗中助力?见他姐夫顶了钱微的缺,心中快意,故而在梦中亦展露笑颜?
若果真如此,怕是少不了眼前这小娘子日日香火供奉,抄经祈福的功劳。老王妃心生感慨,执起萧沉璧的手轻轻拍道:“难为你日日抄经,又时常奔波荐福寺为阿郎上香祈福,着实辛苦了。你如今身怀六甲,当以玉体为重,便是不去得那般勤,也无人敢多嘴。”
萧沉璧心虚又心心慌,连声道:“母亲言重了,不妨事的。不过是动动手腕罢了。何况,妾独处时,总不免思念郎君,一念及此,便悲从中来,寝食难安。倒不如寻些事做,顺道为郎君祈福。”
老王妃听她如此说,复又劝慰一番,叹道:“你有心了,阿郎在天之灵,必会护佑你母子平安。”
萧沉璧点头,轻轻擦去眼角的泪痕。
心里却在想,她刚给李修白戴了一顶绿头巾,他若是真的在天有灵,知晓这一切,恐怕恨不得掐死她吧!
之后,老王妃又吩咐典事娘子将萧沉璧的份例再提一等,滋补汤水也加倍送去。
萧沉璧恭谨谢过。
老王妃担忧她太过劳累,交代之后,便让她早些回去休息。萧沉璧这一日的确耗尽了心力,自午后至暮色四合,竞无片刻消停。那姓陆的瞧着清瘦文弱,实则却完全相反。浑身不适,她又叫瑟罗打了热汤来,准备再泡一泡。褪去罗袜时,脚踝上那一圈刺目的青紫指痕撞入眼帘。温热的浴汤骤然失了暖意,那淤痕仿佛活了过来,将那时被蛮力禁锢的窒息感、被滚热气息侵蚀的屈辱感尽数翻搅而起,灼得她双颊红烫,怒火中烧。这该死的姓陆的,一点熏香就让他兽性大发,胆敢如此对她?她绝不会轻易放过他。
下一次,她必要他十倍偿还。
有朝一日,待她重掌大权,更是要先杀光进奏院,再剐了这个姓陆的!如此,便无人能知晓她这段不光彩的过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