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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邕想到翁主素日一团孩子气的模样,摇了摇头:“张王后和公子濯也是心急,竟想利用一个小女郎离间与我君上?他们父女既打了赌,我身为臣子,怎能让君上赌输?”

翌日,灼玉刚起榻要去与容濯商议,却听到了一个噩耗。

昨夜,廷尉府彻查赵宫各殿,在王后宫中搜出王后与仇刃联络栽赃薛相的证据,赵王震怒。

除去执掌兵权的大王兄因在平息匪乱归来的路上暂未受罚,与张王后相关之人包括容濯都被禁了足。

她去见父王,父王却避而不见,只让宫人传出来一句话:“证据确凿,阿蓁,你得愿赌服输。”

灼玉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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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是薛相暗中撺掇,父王不再让她出宫,未免她课业落下,为她和容玥请了位夫子,让二人在宫中念书。

容玥素来与张王后母子亲近,和灼玉不算和睦。如今王后因姜夫人被怀疑,她更不想搭理灼玉。

灼玉却一改井水不犯河水的态度,一口一个王姊。

容玥碍于长姐的风仪,不好太过冷淡,竟让灼玉得寸进尺。

这日还跟着她回了敛芳殿。

这不速之客让季美人满腹狐疑,灼玉却颇自来熟地与之问候,谈得正欢时,还拿出一个香囊:“听闻季美人绣工极好,我这里有个旧香囊,不知可否想让美人帮忙补一补?”

季美人望了过去,看清香囊时手中竹简细微一晃。

边上的容玥终是压抑不住怨愤:“我阿母又不是绣娘,更不是你的仆婢,你想补香囊应当去寻绣娘!”

季美人按住女儿,看向灼玉手中香囊:“阿玥,方才我有块帕子落在雅苑了,你替我寻寻,别让有心之人拾得,届时以此大做文章。”

女子的贴身之物的确要紧,容玥不曾多疑,顺从地离去了。

殿中只剩下灼玉和季美人。

季美人径直道:“宫宴那夜在暗处偷看的人是翁主吧。”

灼玉亦未否认:“不错。”

季美人眸光微颤,但仍平静,一针见血道:“即便有香囊、即便证明是我绣的又如何。不过是段昔日旧情,翁主为何要与我过不去?”

灼玉道:“我没打算拿它当证据,只想用它投石问路。美人不妨猜一猜,若父王查到二十年前美人与薛相有过旧情,只不过薛家因张王后母家落了罪,致使你们不得不分开。您猜父王会不会认为当年是薛相替旧爱铲除异己,故意不尽力救我阿娘?”

骤然提及旧事,季美人眉间浮露些痛苦:“可我未曾害过她,更不曾唆使薛邕害她。我亦曾怀疑、甚至质问过薛邕。甚至一度夜不能寐。”

灼玉不错过她分毫神情,却并不与她纠缠真相如何,只顺着她的目的往下走:“美人放心,我对您与王姊并无恶意。但依旧觉得薛邕与我阿娘的死有关,想让您帮个忙。”

在季美人回绝之前,她再次道:“您或许想作壁上观,毕竟有薛邕对您余情未了,他若得了势,对您也有好处。可假使薛夫人知晓您与薛相有私情,焉支不会为难您与王姊?”

威逼利诱之下,季美人的从容终于有了裂痕,道:“若我答应,往后翁主可会视阿玥为亲姊妹?”

灼玉毫不犹豫点头:“阿玥姊姊本就是我的亲姊妹。”

季美人最终点了头。

“翁主究竟想让我做什么?”

灼玉道:“我想让美人利用薛邕对你的情意,助我揪出他私下意欲谋逆、或是扰乱朝纲的把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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灼玉走后,季美人心神不宁。

答应灼玉只是权宜之计,她怎能把母女二人的前程寄托在一个少女身上?她得再寻薛邕探探。

可消息还未来得及递出,当夜,寝殿就被兵士围得水泄不通。

罪名是在给灼玉翁主的吃食中下毒,致翁主昏迷。

“荒谬!”容玥上前喝退兵士:“这根本就是她容蓁的一面之词!阿母要害人,怎会在自己的殿中!?”

但士兵称,翁主的确吐血晕倒了,今日与翁主接触过的人都有嫌疑,连王美人也被禁了足。

容玥想寻父王理论,赵王却只派人传了一句:“稍安勿躁。事情查明前,父王不会听信任何一方。”

容玥不甘,但也无可奈何。

季美人倒冷静:“阿玥,你已十七,也该学着沉住气了。”

并非毫无畏惧,而是相比被栽赃,她更弄不清灼玉的动机,莫非与她合谋是假,那孩子私心认为是她间接害死姜夫人,这才要报复她?

还是说,她有别的目的?

季夫人始终想不明白,她派人传信薛邕,薛邕只嘱咐她安心等着,第五夜,薛邕不期而至。

他的声音急促低哑,温厚面皮下溢出少见的激动:“阿云,是我牵连了你。但你放心,我会料理好一切,再过几日,你就能彻底自由了!”

听出些端倪,季美人心一凛:“难不成你真要谋逆?”

薛邕温厚声音渐渐沉冷:“君上已疑心我,他早已不再是我要效忠的旧主。但你放心,谋害君上的不会是你我,是张王后与两位公子!”

这一刻,季美人总算明白灼玉的目的,想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