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037
“禽兽!”
灼玉倏地起身,抬手便要朝他扬去一巴掌,想到上次的他说的话又收回了手,恶狠狠地盯着他:“扇你巴掌我都觉得是便宜了你!”她提着裙摆往寝殿走,容濯安静地跟在身后。不想跟容濯面对面,回了寝殿灼玉便晾着他自行去洗沐,心里憋着一股劲,她直过了一个时辰才拖着泡软的身子从浴池中回到寝殿中。容濯竟还在。
他面前堆了一大摞竹简和绢帛,想是下面官员呈上的简牍。她上前踢了踢案脚,冷道:“回你的太子宫忙去。”容濯放下笔,将正在批阅的竹简一丝不苟地卷起来,问:“妹妹不想知道我查赵意查到些什么了?”
灼玉自然想,但她知道他在吊她胃口,因而她不愿咬钩。“不想。”
容濯笑笑,起身按着她坐下:“不听也罢,但需先擦干湿发。”灼玉使力把他落在她肩头的双手抖下去,祝双忙捧着几叠干帕子过来,刚到近前被容濯接过去。
“给我吧。”
灼玉蹙眉盯着铜镜中的年轻公子,他眉目如玉,生了张温雅且显睿智的容貌,却跟中邪似地自说自话。
她说什么都听不进。
她不想再跟他较劲,全当这是个患了失心疯的人。容濯温柔耐心地替她绞发,修长好看的手缠绕在她青丝间,甚是赏心悦目,似上好的白玉簪。
灼玉偶然抬眸看到镜中神容沉静的青年,忽而似回到过去的某日。她怔然地凝着他,等他察觉到她的注视隔镜与她对视,灼玉目光错开,仅一瞬又落了回去与镜中的他继续对视,她盯着他,低道:“阿兄,过去你也曾这样为我擦过发。”
容濯眉目温润:“我记得。”
她不解地盯着镜中青年,试图看穿他纠结在想什么。探询无果,她问:"像从前那样,不好么?”
容濯先垂下眸,视线落回她的发间:“妹妹觉得能么?”灼玉反问他:“为何不能,有什么不能够的?”容濯嘴角轻抿,没有回答她,只认真替她擦干头发。待一头长发总算擦干,他修长的手指穿过她发间,顺着梳到最青丝末梢,让她的头发缠绕在他的指尖。
他问她:“妹妹成了婚后,还会这般让兄长替你擦发?”自然不行。
灼玉用沉默回应了他。
容濯笑了下,指尖拂过她光洁的额际,轻问:“与夫婿成婚后,妹妹会任由兄长轻抚你面颊么?”
更不会。
在她的沉默中,他再俯下身,将她拥入怀中,掌心捧着她的脸颊,目光极近地交缠着,声音越发低沉喑哑:“你会允许兄长这样将你拥入怀中么?就算会,你的夫婿又可愿意?”
“你这不是明知故问么?"灼玉无奈地摇头,“你做的这些是只有夫婿才能做的,寻常兄长不会想对妹妹这样的。兄长有兄长能做的事。”“但我想做。”
容濯低下头,额头与她的轻贴,感受着她肌肤鲜活的温热。他手掌扶着她颈侧,手心贴着她跳动不息的脉:“夫婿能做的所有事,我都想与妹妹做。”
灼玉在他掌心的触抚下微微战栗,这样的敏感让她赧颜。但赧然之后,她忽然似是豁然开朗,定睛继续看着他:“阿兄,莫非你是舍不得我们的兄妹之情,才要用男女之情加深牵绊?”容濯沉默地凝视着她,长眸似一轮干净的明月。她热切追问:“是不是?”
“是。"容濯颔首,在她想继续开解他之前,他截断她的话,“但不止是想留住兄妹之情。
“兄妹和夫妻之情,我都要。”
灼玉眼中的光芒暗下。
她不再与他对视,无力地垂着头:“可兄妹之情和男女之情本就不能两全,没人能够对着曾口口声声唤阿兄的人唤出夫君两个.……这般失魂落魄的妹妹骤然勾出容濯的一些回忆。几年前她方回到赵国时,还带着曾经的记忆。曾有好几次她动容地张口欲唤,最终一个字都唤不出。
或许早在那时起,她心中就埋下了心心结。以至于如今即便她忘了一切,依旧抵触与他做夫妻。
容濯自哂地轻扯了下嘴角。
因果何其有趣。
容濯低头看着妹妹,眉眼中尽是不知缘何而起的怜惜与悔恨。“阿蓁,对不起。”
他的话让灼玉心中松动,眼眸中的冰霜有所和缓。“阿兄,我们试着回到以前,好么?”
看到她期盼,容濯周身隐忍的沉郁更浓重,他抚着她的面颊,无奈道:“我试过的,但并无办法,阿蓁,你要爱我,爱夫君一样爱我。”他吻了下来。
这回不再是郑重神圣的轻印,他含住了她的唇瓣温柔辗转,唇瓣相磨的感觉让人既觉得古怪,又令人头皮酥麻,灼玉在他温柔又强势的吻中变得僵硬,而后又不自控地软下。
她也不想这样,可她的身子仿佛失去控制,仿佛存着某种记忆。不自觉地沉浸其中。
容濯的吻温柔绵长,唇瓣软得像雪,这一个吻也让她犹如整个身体被扔入厚厚的雪堆中,铺天盖地的柔软覆下,温柔得让她窒息。他扣在她脑后的手掌稳稳控着,长指插'入她青丝。刚梳齐的头发很快乱掉。
他的唇舌温柔地蚕食着她的呼吸,灼玉的五感逐渐涣散。好一会知觉才重新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