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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父认为当如何应对?”高逾道:“那文弱书生不敢大动干戈,只会离间。只需稳住阵脚,让他抓不到错处即可。”

“正是此理。”

王熠深以为然。

话说到此处,高逾想起了万县令传来的话中所提到那位钱女郎,趁机问:“听闻贤侄与寄住符家的一位女郎颇热络,我知你与吾女是为了家族才联姻,但夫妻除去是夫妻亦是同僚,到底与露水情缘不同。望尔莫被一时乱花迷了眼。”高高在上、宛若恩赐的口吻让王熠心里泛起些许不痛快。他解释道:“侄儿对她并无男女之情,是听说她来自长安,观她气度不凡,疑心符家暗中拉拢长安的势力,想一探其底细。”他顺势问高逾:“不知世叔可见过那位女郎?”高逾稍顿了顿。日前在长女回乡省亲时曾告知他长公主之女因父母失势,暂时躲在了东平陵。

齐太子素钟情于钱灵,不日将来临淄巡查铸铁,那女郎说不定是在此守株待兔。长女称会阻拦太子来东平陵,让他多留意。高逾本想如实告知王熠,但转念一想,即便宁远侯和长公主倒台,但听闻天子和庄太傅疼爱钱女郎,王家轻浮,王熠若得知钱女郎身份,会不会弃高家女而选择钱女郎?

联姻倒是次要,当此之时,就怕王家想不开联合朝廷打压高家,高逾不想多生事端。只说:“良娣曾言,那似是寄居在符家的罪臣之女,贤侄还是远着为好。”

王熠到底年轻,被高逾劝了下来,再三承诺不会再去查劫匪一事,更会从此远离钱女郎。

“探子来报,称高家家主昨夜连夜邀请王熠见了一面。回去后王熠便不再查遇匪之事,想是被高逾说服了。“清晨,灼玉才醒来,容濯便递来了这一消息。灼玉睁开惺忪睡眼:“但他们当真半点不怀疑对方?”容濯道:“即便高、王两家相互不怀疑,但有一件事是他们不知道,我们却知道的。”

灼玉默契接话:“绑架傅大人的劫匪并非东平陵豪族所派。”容濯颔首,又道:“因此高家会怀疑包括王家在内的所有人,王家也会怀疑包括高家在内的所有人,这其中也包括一一”他故意顿了顿,垂眸看着灼玉,她果然接了话。“我们夫二人。”

说完灼玉旋即反应过来她竟无意识把她和容濯归为夫妇,她避开容濯含情脉脉的目光,低垂的长睫乱颤,一定是她做戏太过入戏。一定是。

灼玉干脆把戏做到底,怒道:“对了傅大人,昨夜你是不是说我′无知妇人’了,是不是?!”

妹妹又在借做戏掩饰,容濯眼中露出了然的笑意。但他不会总是给她自欺欺人的机会,把她揽入怀里低声哄道:“昨夜只是做戏,我怎么舍得?”

仅一句话把灼玉的戏台子拆了,对他没辙,她迅速转移话题:“这般看,我们才是最怀疑的人,他们会不会不顾齐王嘱咐,暗中对我们俩下手再栽赃给家。”

容濯想了想,道:“夫人说得在理,是有这个可能。”灼玉不觉打了个寒战:“我就随口一说,你可别吓我……“不怕。"容濯趁她不留意的时候把她裹入锦被里。兄妹盖同一袭锦衾,便有了合二为一般的亲昵错觉。容濯眉眼温柔地弯起。

灼玉还在出神想对策:“为今之计,大抵只能先发制人,推出个替罪羊,免得他们怀疑你我。只是,选高家还是王家呢一一”说着说着才发觉她竞不知何时被他卷入同一床被子下,他简直像个牛皮糖,无孔不入、无处不在!

“……喂,你怎么又趁机动手动脚,滚出我被子里!”容濯笑着,伸手环住她的腰肢,搬出她惯用的路数,正色道:“说正事呢,别分心。”

灼玉一忍再忍。

正事的确更要紧,只要办成了正事,她就可以回赵国,再也不必跟他做这假夫妻的戏。

她无视容濯含情的目光,道:“得先重击两家,才有可能分化其余豪族并干涉铸铁。如今刺已埋下,接下来就得进一步离间他们。”正说着,侍婢忽地叩门:大人,万大人派人传话,称明日齐王三公子来助朝廷督办盐铁,明晚县令府上设宴,您记得赴宴。”三公子?!

榻上的两人双双愕然。

灼玉头登时大了。

“他不是十日后才来么,怎么提早来了,麻烦。”“或许是齐王寻不到皇太子下落,心中焦灼,担心东平陵这边也出乱子才提早派容宣来。”

容濯悠然把玩着茶杯。

他还有心思品茶,灼玉把他手中茶杯夺了:“他来是要见您的。你要暴露了,傅、大、人!”

容宣代表着齐国的利益,可不像钱灵会帮他们遮掩身份,只会将此事禀明吴王。届时齐王会笑呵呵地把他们二人迎去临淄。皇太子扮做铁官垂询民情倒还可以吹嘘,但中途被认出导致计划落空则会成为他们兄妹的耻辱!

灼玉猛摇他肩头:"傅大人,您倒想想办法啊!”容濯被她摇得前后猛晃,他抬手扶着额角,笑着求饶。“别摇了,傅大人头晕。”

灼玉更恼了,重拍他的肩头以泄愤:“是你要假扮铁官的,你若暴露了我就丢下你连夜离开东平陵,水上别业虽没了至少还能挽回颜面。要丢人你自个丢去!”

容濯被妹妹打得心情颇愉悦,眼角眉梢都噙着温柔的笑。他无奈道:“傅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