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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042

江上月光粼粼,船只随水波动,灼玉石榴红的裙摆像绽放到极致的芍药,一次次晕开水泽。

等灼玉清醒时船已靠岸,容濯抱起她登上栈桥。夜幕下她看到前方的水上别业,是她从容濯那得来的酬金。原本她很喜欢那里,此刻却格外抵触,仿佛他们曾在那发生过什么,亦或即将要在那发生些无可挽回的事。

灼玉撑起身:“我不去那里,送我回君母那……容濯停下来认真思忖,声音在夜风之中时隐时现:“也对,我们如今是该先见一见君母。”

话中意思很明显,事已至此,该与张王后商议他们的婚事。灼玉被点醒了。

这种事就像兄妹俩偷尝禁果被父母撞个正着,她无法想象张王后得知的场面。不仅不能指望任何人劝服容濯,,还得避开旁人。“……我现在不想见谁。”

“那就不见,只有你我也好。"容濯抱着她入别院。毕竟未经人事,今夜在他撩拨下,灼玉数度失神,浑身气力被抽干,睡梦中身体残存着灼烧过后的烦躁,而身侧有清雅的冷香索绕在鼻尖,仿佛是一块清透的冰。

她忍不住按住那块冰吮吻,试图用冰缓解余韵。后脑抚上一只大手,头顶有个清越的声音微微低喘着,手指嵌入她的长发间,用力将她扣向他。

灼玉不大喜欢这样充满控制欲的力度,报复地轻咬。他的气息随她齿关而急促,低哑的声音很是蛊惑。“阿蓁,这样并不会让我痛,

“用些大……”

她更恶意地用力咬。

耳边传来青年克制的喟叹,灼玉沉沉睡去,零零碎碎地,她梦见许多模糊荒诞的画面。

清晨。

灼玉艰难睁开沉重的眼皮,入目是两道清晰分明的锁骨。锁骨的主人肌肤白皙如玉,脖颈、喉结、外露的锁骨,身上每处清晰的转折都似竹节。

两道锁骨上有几处青紫咬痕,在白玉般的肌肤上格外糜艳。他微敞的衣襟下也有隐约的痕迹,思绪尚未回笼,灼玉僵硬地押押腿,惊觉涩痛。

她慌忙掀开衣襟。

除去腿上有指印,别处倒没有缠绵印记,一切犹如坠下悬崖却被树勾住,虽无路可走但不曾彻底无法转圜,灼玉心绪杂陈,起身去寻衣物,腕子被容濯握住。

他平静如水,好似这只是一个极寻常的清晨:“醒了?”两人之间的气氛变得很微妙,灼玉脊背僵硬,背过身不看他。容濯轻握着她腕子,声音温柔缱绻:“再睡会么?”灼玉默了会,突然猛地甩开他的手,力气大得他抓不住。容濯躺在榻上,手维持着抓住她的手势,昨夜隔船听到的暖昧声音还刺着他耳际,她与容顷衣衫不整拉扯的画面也还很刺眼。他目光微暗。

不必问,她定是没能开口,许是药力作乱,亦或是不舍得开口,最终因中了药而顺势中断。原本要一拍两散,转头情难自抑地相拥。但已不重要。

容濯道:“妹妹不必再去见他,昨夜我已与吴国长公子达成约定,吴赵的婚约今起彻底解除。”

“知道了……”

灼玉没追问,看似是认了。

容濯比谁都了解他这个妹妹,她心里不会认,但总得给她多一些时日。他拿起一旁的干净衣裙到妹妹身侧,开始替她更衣。灼玉赤着足立在地上,夺过他手中的衣裙:“我自己有手。”容濯道:“别光脚,地上凉。”

他俯身要替她穿上罗袜丝履,她光裸的玉足握在他手心,被他掌心的薄茧激出痒意。

容濯握着她脚踝好一会,灼玉想起他曾送她的足钏。“不许戴!”

她戒备地低声斥他。

容濯鸦睫轻敛:“此次出来得急,不曾带着。”他仰面看她,脸上笑容干净得仿若被春雨洗濯过的竹叶。“下次吧。”

灼玉不想跟他饶舌。

他妥帖地给她穿上罗袜,再套上丝履一-昨夜他应当也是这样为她褪下的,包括寝衣。

想到这些灼玉便觉得身上每一寸肌肤都不像是自己的了。她夺过罗袜丝履自己穿上。

容濯起身到盥洗的玉盆前仔细净手,牵着她往窗边走,灼玉才发觉他们在一处阁楼上,下方是一望无际的湖泊,连向江波浩渺处。江上的船只浮萍似地飘荡,灼玉看得出神。她看着江景,容濯看着她。

妹妹生性好奇,不喜欢对事情一无所知的状态,她之所以不问他究竟是如何替她把婚约解开,并非不在意,只是不想与他说话。于是容濯只能主动开口:“我与容凌做了交易。”容凌来时容顷还坐在船上。

青年衣冠微乱,外袍半褪,有撕扯的裂痕,二弟素来自持,不会做出这样粗鲁的举止,显然是灼玉翁主情动难耐时留下的。容凌俯身入了船舱,无事发生般地在他对面落座,望向容顷视线所至处的那一处水上高楼。

“竞然在此看了一夜?”

容顷收回视线。

兄弟二人各自沉默,过了很久容顷目光动了动,哑声道:“太子殿下和翁主皆敏锐,恐已察觉是兄长借楚国公子之手下药一事。”容凌冷锐的眉峰挑起。

药是嵇轩提议下的,下药时他就料到二弟固然会挣扎,但不会真的冒犯。若真的发生了什么也无妨,人只有抛弃良知才能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