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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从怀里松开,拉开些距离定定看她。目光很是古怪,吓人。

灼玉气道:“我说我做了个梦,恨死你了!梦里我一”“别说了。”

容濯猛地抱住她。

直到此时,他才确认上次她脱口说出靳逐遇害之事并非在说她回到赵国之前的事,而是前世之事。

只是她应是记不清,因为归结为回赵国之前的事。或许她正在恢复记忆。

可这次容濯没有追问着让她复述,她气恼的一句“恨死你了"像支利箭射穿他。他抱住她,用令人窒息的拥抱打断她思绪。“别说了,只是一个梦,那只是一个梦,妹妹”妹妹。这一个称谓让灼玉清醒几许,她歪着头想了会。“混蛋!”

灼玉用力推开容濯,望向他的目光充满怨怼和委屈:“你干嘛回来得这么晚!都怪你,要不是你,我不会被扔在水里,我恨死你了!”容濯蓦地一慌。

他喉间顿如塞了一个沉甸甸的石块,发出的声音不像是自己的:“灼灼,你记起了?”

灼玉不说话,只是瞪他。

容濯目光颤动,伸向她的手竞也微发颤:“对不起…”灼玉拍掉他的手,犹在愤慨:“幸好是梦,不然你说对不起我也不原谅……就算是梦我也气。”

容濯手落下,无端松口气。

冷静过后,灼玉问起她在意的事:“朝廷可有回音?”容濯沉默须臾:“快了。”

那便是没有。

灼玉垂下眼帘不说话。

容濯安抚她:“阿蓁,即便要担上千古骂名,错的人是孤,该受征讨的亦是我,我不会弃你。”

灼玉都明白,她只是用大胆的气话来掩饰不安。即便兄妹发生了那样的事,她也认为自己从未怀疑过她对阿兄的信任,但那个梦打了她的脸,她才发觉原来她连容濯也不敢信。灼玉也说不清如此深的心结从何而来,她将此归咎于当年阿娘被匈奴挟持的悲剧。

她烦躁地咬了咬唇,冷静下来,问容濯:“依殿下看,他们会怎么做?或许我该问,殿下想怎么做。”

容濯道:“耗着。”

不必解释,灼玉也知道原因。

吴军想以勤王之名谋逆,为了占据舆论上风,他们不会攻城,只会陈兵城下,劝谏容濯交人,同时要求朝廷出面"惩治妖邪"。消息递回朝廷需要数日,朝廷决断亦需要数日,在此期间她和容濯不能轻举妄动,否则易有抗旨和欺君的后患,所以,只能先耗着。但对于朝廷而言,如何处置她也是一个难题。长安城,未央宫灯火煌煌,温室殿中落针可闻。啪!

天子摔了手中竹简,冷目扫过底下谨慎沉默的众臣:“怎么,你们食君之禄,怎么都等着朕来说?”

耿峪站了出来,“鬼神之说不可尽信,前后来得蹊跷。容臣查一查各国与朝廷卜筮官员。”

殷大将军附和:“又不是亲兄妹,真有私情怎么了?还妖姬祸国?依臣看,吴楚两国是想谋逆,搁这找借口呢!”耿廷尉一心查案,殷将军武将太一根筋,众多文臣皆摇头。有说:“鬼神之说虽不可信,但天象之说,自古以来皆需敬畏,臣认为,可审慎看待此事。”

另有:“天子命皇太子巡狩,意在为储君造势,如今天下都认可了储君,太子却和灼玉翁主传出私情,还有夺臣子妻的疑点。说不定吴国就是因为这一缘由才不满,交人可证实太子和翁主的清白、安抚吴国。”但也有的说:“交了赵王的女儿,赵王万一也跟着反了怎么办?燕国和吴楚是一伙的,如今赵国还能抵御燕国和匈奴,若赵国反了,朝廷将四面楚歌!”天子被吵得烦,问庄太傅。

庄太傅道:“陛下乃人皇,与神灵互通,岂看不出妖邪之说源于吴楚野心?吴楚反心已定,朝廷免不了要与叛军一战,只问题在于怎么战、如何战代价才最小。万民不能如陛下睿智,因而朝廷需先正视听,以赢得民心。“正视听有两个办法,一是严查太卜署与灵台,揪出吴国细作以告天下,如此可安抚赵国。然而吴楚狡诈,仅凭此说恐怕不能服众。“二是直接交出翁主,交了人舆论便利于朝廷,只赵王恐会不满,届时需派兵另行约束赵国,以免赵国倒向叛军。”天子按下不表。

吴楚联军兵临城下,朝廷暂不表态,睢阳成了孤城,勤王之师不会进来,他们亦出不去。

灼玉和容濯被困宫城之中,外头无人闯入,他们也出不去,成了一对傀儡,唯有借纵情欢好消磨时光、宣泄压抑和怨愤,一次又一次,一日又一日,不分昼夜地沉沦着。

殿外四面楚歌,殿中春色浓艳。

“约约……

他吻着下方的人,额抵着额,似要抵死缠绵。灼玉手从帷帐中挣出,痛苦地抓住榻沿,被他握住,平日她不喜欢与他十指紧扣的感觉,会让她犹如被蛇缠住,但如今却让她安心。浴池中水波荡漾,灼玉忽然打断了容濯:“从长安到睢阳,若快马加鞭数日足以传回消息,朝廷迟迟没有回音,不就是让你自行权衡的意思么?这是天子对你的考验,考验你算不算一个合格的储君。”容濯不想听她再说这些,用他独有的手段打乱她。他翻身而上,用吻堵住了她的嘴,唇舌放肆地搅乱她的话,猛然一沉,不留分寸地侵占她的意识。

“若真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