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书(2 / 3)

主之责,为人引航:“想看什么书?”

青簪一时也想不好:“妾先上去看看。”

说罢便提着裙摆上了楼去。一排排书架如山耸峙,雀跃的裙履最终在一本写着治灾要术的书前稍作停留,但奈何这本书被架得太高,青簪正犹豫要不要伸手去够,皇帝的身影亦悄然而至。

但即便是知道他站在了她身后,被人猝然从后抱着双腿往上托的时候,青簪还是万分不防,几乎惊呼出声。

他的手臂紧紧箍住她的双膝,又将她往上举了举,让她双脚腾空,离地更匹。

她湿着边的裙罗就堆皱在他双手上,以一种不甚雅观的缭乱姿态。青簪双手攀在书架的格子上,咬着唇瓣向后俯看。同时又十分绷着筋骨,努力不贴着皇帝。因为疑心只消她稍稍往后一靠,就会坐在他的脸上。

“陛下……

萧放散漫轻笑:“还要朕抱你多久?”

青簪这才收复神思,转回头去,一伸手,就轻巧地取下了那本置在高层的治灾要术。

“妾拿到了。”

萧放回应得很快:“嗯。”

却没有要将她放下来的意思。

青簪试图自己下来,可扭动了两下,除了教水沉沉的鞋子脱开了半只,却是一无所成。裙子还在和皇帝的衣袍、手臂的摩擦之间愈发凌乱不堪,靡艳地被扯下稍许,腰际便露出一寸柔腻的细白,不染尘垢,圣洁可爱。然而不多时,青簪忽感觉到桎梏微松,身子便在刹那间被皇帝一翻转,抵坐在了书架的格子上。

与其说是坐,不如说是被夹在了书架和皇帝之间,悬在了这进退维谷的半空。

青簪一点都不敢动弹,只有呼吸微急:“会掉下来的。”皇帝屈膝半蹲,握住了她的脚踝,褪去了她的湿泞泞的鞋袜,让她踩在自己覆膝的龙袍上。

青簪终于借此找到了一分平衡和支撑。却只敢用皎白的、莹润的,无骨一般的足趾轻轻点着,脚背都为此略微弓起。皇帝毫不避讳自己的目光,垂目问:“湿了也不难受?”青簪:“原本想着回去再换。”

说罢,犹觉不自在地想要将脚缩进裙底。

皇帝觉出她的意图,滚烫的大手一用力,反而将之又抽出稍许。就在这样的对抗之间,青簪浑身一悸,臀身竞从书架的边缘滑开,猛然无依地急速下坠。手中偏还攥着本书籍不舍得抛开,想要抓扣住那架子都无法做到她直直扑在了皇帝身上,原本蹲得四平八稳的皇帝也没料到这样的变故,被扑得仰翻在地。

有个人肉垫子垫着,青簪自然没有摔疼,但皇帝就未必了。她慌忙想要从地上起来,皇帝却扣着她的腰,愉悦大笑起来。笑着笑着,低头埋入了她吓得微微发汗的颈窝。薄唇啮咬着那柔软、绵媚的雪肉。

清甜的幽香从肌理之间传来。

青簪无力颤动,殊不知每一下颤栗都是对身下的男子的回应和激励。那两只被雨水浸泡了半身的锦鞋被丢开好远,丝锦的鞋面还装饰着一圈米粒大小的珠子,既高贵又可怜。但很快,它们的主人仰起的脸,就与这双鞋一栏凄弱柔怜了。

青簪抿了抿嫣红微肿的唇,从地上起来的时候根本不敢去看自己周身的衣物有多潦草。不满道:“这就是陛下要的报酬吗?说是给妾的礼物,分明一早就想好了价码。”

萧放衣冠清挺,不紧不慢地掸平襟口的微乱,缓缓道:“卿卿若这么想,属实是冤枉朕了。”

他不过是临时起意。

青簪沉默良久,从地上捡起那册书,用帕子擦了擦书皮,环视了这座藏书楼一眼,终于道:“但这份礼物,妾是很欢喜的。作为回报一一”她认真地想了一想,轻声道:“我知道陛下也有许多不易,陛下以后若是不骗妾,妾便也再不骗陛下了。”

他曾经怪她,对他诸多防备。

怪她不与他吐露心音。

但又一次次实现她心之所想。

青簪从来很珍惜他人所予的善意,若受一分,至少也要还赠五分,唯独对他,她自知还不起,也还不清了。

萧放听得出那话中的坦诚。

这是第一次,他竞有些耻于对上那双明净若春空、剔透若琉璃的眼眸。他失笑地想,他在她心里,多半是个慷慨的君子,然而君子心事,大可磊落于天青日白之下,他的表私,却渊黑浑浊、从来卑劣。绝无她想的那么好。

但帝王之家,欲成其事,多的是不择手段,也多的是瞒天过海的本事。反正,他会宠她一辈子。

他捻了捻指腹上恍如残存的某种温度,温然应声道:“好。”又一笑,促狭道:“朕抱你回去?”

话间与人相视,皇帝如愿在她脸上看到了一闪而过的羞窘慌乱。话题自然也没有再继续。

就当是今日秋雨混沌,不宜交心。

皇帝倒也没真将人一路抱回乘鸾宫。

这雨势汹汹的天气,徐得鹿虽然没有尾随帝王,但皇帝到底去了哪里,他心里总得有个大略的数目,因此便吩咐将銮驾停在了不远的地方。周才人看到皇帝和人一起进去,又抱着盈容华出来,手里的伞差点都跌在地上。

后背都被打湿了也木木地没有发觉。

如果在陛下怀中的人是她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