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1 / 5)

第21章第二十一章

屋中未点一盏灯,大约是怕热,床榻的帘帐静谧地垂下一半,荆窈的脚轻轻蹬了蹬被子,坐起了身。

她抱着膝盖苦闷难言,长发如练,披散在身后,丽色惊人的眉宇间是淡淡的愁绪。

隐瞒与愧疚几乎压垮了她,荆窈眼眶红润,抹了把眼泪,哭了一会儿觉得口渴的很。

云巧没在守夜,她又不好意思麻烦世子,只得自己下床去倒水。玉足轻巧踏在厚实的地毯上,她静悄悄地摸黑走到了桌边,准备倒一杯水。一道影子抱臂站在黑暗中,冷冷盯着她的背影,冷淡的月华为她的背影渡上了一层柔润的月光,素白的裙衫拢在肩头,裙摆逶迤,那双被他把玩过的足若隐若现。

他心里有气,说不上来的气。

幸而他没有提前把自己的意愿表达出来,否则他堂堂首辅,脸面何在。贺安廷缓步上前,大掌倏然抚上了她的腰间。荆窈正在倒水,冷不丁被一炙热烫到,吓得她一哆嗦,茶盏脱手掉在了地上。索性地上铺了厚毯子,只发出沉闷的响声。荆窈蓦然回身后腰靠上了桌边,心跳似小鹿般快要破胸而出,她音色颤抖:“世子?”

贺安廷居高临下,冰着脸不说话,拇指重重揉上她的唇瓣、眼尾,身前人儿委屈着发出轻轻的哼鸣,想逃离他的惩罚。荆窈脑中一道白光闪过,眼前情景与昨夜重合。“贺、贺…”她艰难的说不出话来。

他为什么又来了,这是贺府难道他又走错了吗?荆窈迷茫极了。忽而一双炙热的大掌摸上了她的腰腹,令人难以忽视,轻轻的、缓缓游动,他古怪的动作叫荆窈心惊肉跳。

大约是心虚,荆窈腿软地有些站不住。

她本身就爱胡思乱想,如今是脑袋一片空白,连跑都忘了,只能被迫承受这暧昧的触碰。

荆窈死死咬住下唇,不敢发出一点声音生怕惊动了外面的叶云峥,不知过了多久,她的下颌被抬起,吻铺天盖地落了下来。这一吻不止震惊到了荆窈,连贺安廷也诧异了一瞬。这行径完全是下意识,冲动所为。

自己这是怎么了?最该克己的时候这么出格,而且他都已经打算弃了她。纳妾一事就此罢了。

如今……

贺安廷唇贴着她的唇,两边思绪打架。

她的唇很软,气息让人怜爱,不知是不是睡前吃了蜜饯,还有点甜。他心里的气还没完全散去,他也一时对自己的行径不知该如何解释。荆窈已经被吓傻了,她伸手推了推他,压根推不动,还叫自己往后退的坐上了圆桌。

吻没有持续很久,贺安廷很快就离开了,荆窈泪眼朦胧:“你、你又认错了么?能不能别这样,不可以这样。”

她小声低泣,人人都道她是个包子,搓圆捏扁,说她没脾气,受了欺负也不会还击。

其实她都明白的,只是压根没有还击的底气罢了。贺清绾敢颠倒黑白,肆意妄为,县主和哥哥都可以给她撑腰,贺清妩敢不把顾氏放在眼里,也是有县主和哥哥撑腰。连她院子里的凝香都眼睛长在头顶上,自然是仗着有贺氏会撑腰。她没人撑腰,所以谁也不敢惹。

世子对她好,她也不好叫世子为难,也不好叫世子夫妻生了嫌隙。她小声抽噎,低着脑袋觉得眼睛好肿好痛。贺安廷神情冷漠,对她的哭泣不为所动,嘴唇吐露:“荆窈。”荆窈抬起了头,眸子圆亮宛如皎月,银光烁烁,她不明所以,贺安廷继续说:“没认错。”

只这一句话,叫荆窈脸色瞬间苍白,没有认错,怎么会没敢有认错呢?“一直都没认错。"贺安廷好似不放过她一般道。荆窈顿时混乱了起来。

贺安廷知道是她,今夜是故意的,她再迟钝再不愿意面对现实也明白一个男人如此对一个女人,必定是起了异样的心心思。可是怎么可能呢?

要不是有贺安廷对她亲口说的那些话,荆窈可能真的就信了。贺家长子素有清名在外,还会那些尸首分离、乱棍打死的想爬床的婢女。荆窈自认身份低微,就连一张脸都是他最讨厌的样子,贺安廷不可能突然就这样了。

所以必定有别的原因。

荆窈呆了呆,一个念头陡然升起,贺安廷莫不是知道那夜的人是她了?她一下子就慌了,眼泪流的更凶,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他发现是自己,所以是想……怎么样呢?看他如今的反应应当是没有杀她的意思。

荆窈为暂且保住小命松了口气。

“不许哭。"贺安廷被她哭的心烦,只觉得她的眼泪怎么这么多,好像流不尽似的,一直哭,眼泪不会流光吗?

荆窈憋了回去,顿时大气不敢出,她擅长看人眼色,也为了生存会揣度人的语气、心情,判断她下一步或者下一句话该怎么说。显而易见,贺安廷在生气。

是气她骗人还是气那夜是她闯了进去,按照他对自己的厌恶程度,荆窈觉得是后者。

可那也不是她的错啊。

她委屈的想解释,可是还是咽了回去,算了,事情都发生了,凭这几次贺安廷一句话也不说,只是做一些莫名的举动就能猜的出他并不想提及那夜的荒唐荆窈低着头问:“你想怎么样?”

贺安廷压根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他思绪百转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