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4 / 4)

年独自在人际沉浮的孤寂与疲惫…无数画面纷至沓来。

他缓缓地、极其沉重地点了点头,声音低沉沙哑,“我知道了,师母。谢谢您…也谢谢老师。”

从未有勇气说出口的真心话,在喉间灼烫地滚动,无数条无形的,曾经相交过的丝线,将他和瞿颂他们强行拖拽回那片布满荆棘的旧日废墟前。

生与死的宏大背景和积年沉疴的阴影下,有些东西以一种沉重而不可回避的方式,缓缓萌生。

走廊里苍白顶灯的光线有些刺眼,空气里医院特有的,混合着消毒水和淡淡药味的冷冽钻进鼻腔。

瞿颂并没有随许凯茂他们立刻走向电梯,她停在几步开外的窗边,目光投向窗外。城市的灯火在渐深的暮色中次第亮起,汇成一片流动的光河,映在她沉静的眼底,看不出太多波澜。

周瑶仪站在她身侧,低声说着什么,瞿颂偶尔点头回应,侧脸的线条在灯光下显得有些疲乏。

“颂颂,当时的事情,不能说都怪承琢,他也没有想到会发生那样的事,毕竟谁也想不到能有这么个意外……”周瑶仪温和的看着瞿颂。

瞿颂愣神一下摇了摇头,“那件事我没怪过他,我只是自己心里过不去。”

周瑶仪叹息一声,过了一会提出先回家,改天再约,瞿颂于是浅笑着把人送走。

商承琢推门出来,视线几乎是下意识地就锁定了那个站在窗边的身影。

师母转述的叮嘱,混合着对方才在病房里被猝然掀开的证婚约定迟来的钝痛,让他的心里产生一种前所未有的、想要打破些什么的冲动,或者说是一种被点醒后的茫然驱策,商承琢觉得有必要和瞿颂说点什么。

他不想争吵,不想指责,也许…只是想试着解释一下当年并非瞿颂所想的那样?

“真心话…说出来…”

这几个字在他脑海里反复冲撞,前所未有的灼烫。

这股强烈的欲望淹没了他,商承琢不甘心让这次相遇沉默到最后,他必须说点什么,必须打破这让自己恐慌的沉默。

那些被师母点破深埋着的、连他自己都几乎遗忘的真心,迫切地需要一个出口。

没错,沟通,他需要尝试和瞿颂沟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