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常事(3 / 4)

意,让她们尽情花,拣重的金器打。2月月和姚如意反倒都觉着他不去正好,两个姑娘家悠悠闲闲逛上一整日,挑挑拣拣,说说笑笑,岂不快活?到时还能去脂粉铺子也逛一圈,何必带个面脂面膏面药都分不清楚的呆头鹅呢?<1

这段时日,姚如意与月月很快便相厚了起来,月月性子极好,每日都笑眯眯的,两人年纪相仿,脾性也投,一日三餐连带两顿点心心都常在一处。月月还孝教她骑马,得了空便相约去瓦舍看杂要百戏,实在太逍遥了。这日出门,两人带上了月月的小丫头,牵了大黄,套了辆宽大的青布篷车,车上搁了两袋米饼,两只大葫芦里灌满了甜乳茶,两人都打扮一新,哼着小曲便上了街。

姚如意她们前脚刚走,巷子口便来了个熟悉的微胖方脸学子,守门的老项头探头一瞧,这人背着姚记的书囊,书囊上绣了一堆的汪汪猫头,再看那脸,眼熟得紧,想来是常来知行斋的学子,因此没多问,摆摆手便让他进去了。2康骅这回没有亲戚带路,想了一肚子的说辞,正担心进不来,没曾想那老厢军竞没盘查,心头一喜,冲老项头微微点头,脚步轻快地闪进巷子。走到一半,便发觉知行斋门前冷清,不似往日。遭了,竞没有开张!

急匆匆凑过去一看,里头天井里乱糟糟的堆满了木料,门板上贴着张大大的告示,写着知行斋停业翻修云云。

盖二层楼不是简单的活计,只怕要过一两月才能重新开张了。康骅失落地看了半响,只好转身去杂货铺了。他还想喝乳茶呢!

杂货铺门前多支了几张小矮几和条凳,只是地方逼仄,挤坐着并不舒坦。大多学子买了东西便匆匆回南斋学馆,只有三两个还坐在那儿,就着矮几,正慢悠悠吃着炙得脆皮油亮的肉肠,喝着热气腾腾的杂蔬煮。康骅走过去时,偏偏里头还个人耳朵灵,听见脚步声,嘴里叼着半截肉肠转过身来,还看了他一眼。

真是冤家路窄,那人正是卢防。

康骅脚步便顿了顿。

卢防见了他,倒没有如先前那般挤兑,好脾气地显出几分意外之喜,嘴里“咦"了一声,笑着招招手:“你又来了?恭喜啊,乙榜第十六!”说着还用手肘挤了挤旁边的孟博远,让他挪出点空位,“来知行斋喝茶的吧?可惜了,这段日子都开不了门。过来坐坐?”康骅面上矜持,还是依言过去坐了,还正色道:“你是二十,我是十六,我可没看你卷子。”

卢防翻了个白眼:“你怎么还记着这事儿呢?”“我得说清楚。"康骅哼了声,他在这事儿上很较真,这话即便是玩笑,他也得分说明白,万一不清不白地传出去,他的名声不是毁了?“好好好,我的错,我误会你了。今儿我请你吃点心赔罪成了吧?"卢防大大咧咧地说着,他站起身,朝铺子里忙碌的丛辛喊:“再来两根肠!一碗′财源滚滚!”

康骅听得新奇:"财源滚滚?何解?”

“喏,"卢防指着旁边孟博远碗里,“就是这杂蔬煮,多加白菜、肉丸子、炸豆腐。白菜通′财,丸子圆滚滚,炸豆腐是′富'嘛。“他咧着嘴笑,“都是春闱前,大家伙儿图个吉利瞎起的。好玩吧?”

康骅心想,有这功夫不如多读几本书呢。

春闱已过,国子监与辟雍书院之间那股绷紧的弦也松泛了些。孟博远吸溜一口汤,凑过来好奇地问:“你们书院,这回有几个够格上殿试的?”“约莫……六人吧。"康骅想了想。

他这个名次,在辟雍书院里也不算顶拔尖。孟博远顿时咂舌:“这么多?”

他们国子监可只有程大和卢防两个。

康骅耸耸肩,神色平淡:“我们书院里头,出身士族与出身市井的学子名半,历来如此,考得好的极好,但差得也不少,高低分明。”他没往下说,书院里那些家世好的,即便因家学渊源春闱名次不错,但经吏部选官,也鲜少能得重用。官家厌憎士族已人尽皆知了,因此大家对能否入属试,其实也看得淡了。

念及此,康骅轻轻叹了口气。他也是落魄士族子弟,有时也觉着没意思,寒窗苦读,结果不过尔尔。可不读书,又能如何?他心头微酸,看着眼前两人,话里便带了些刺:“若非你们今年撞了大运,出了那本三五’,押中了题,依着往年,你们登科人数也不过百人上下,哪能一下压过我们辟雍书院?”

而且乙榜头名还在国子监。

况且那乙榜头名程书钧,原本在两所官学旬考合榜排行时也不过中上,此番竞跃居第一,可见那“三五"对原本底子不差的人助力更大。康骅想起自己春闱后方知此书,心中更是懊恼。孟博远便哼了声:“你们那头不也是靠家学助益良多?咱们各靠各的,大哥别说二哥。”

康骅听得心里更为烦恼,忽听卢防道:“对了,听冯祭酒和林大人提起,官家似有意下诏开制科。林大人说他可举荐我等。你们辟雍书院,可有人打算去试试?听闻就在下月了。”

制科!康骅心头猛地一跳。

这可是大宋收揽“非常之才"的特科,不常开,上回好似还是太宗朝的事。能应制科者,需得翰林院学士或是高官荐举,且多是已有进士出身或官职的士人。一旦高中,便是“儒者之至荣",远非寻常进士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