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让播种者看清大地。
今天,谢进导演仍然在病床上半睡半醒。
他那颗衰老心脏的顽强跳动,是一代影人的泣血控诉。
当艺术探索被冠以“道德污名”,当观众需求被贬为“庸俗趣味”,电影便不再是照亮生活的银幕,而成了知识分子炫耀学识的镜框。
朱教授向来是喜欢下定义和取外号的,今天我不妨也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碰瓷者朱教授,你毫无意义的批评,本质是知识权力的恐怖主义,是盗用新浪潮之名的精神阉割,是正智迫害的文化纵火!
最后,我谨代表个人及未婚妻,对病床上的谢进导演致以最诚挚的慰问。
愿你早日康复,回到最爱的电影中来。
时代有谢进,谢进无时代。
呜呼哀哉!——
朱大珂的视线在屏幕上来回扫动,眼球不受控地轻微震颤,眉心拧成深沟。
他面部从耳根向颧骨蔓延出暗红色,颈侧血管凸起如蚯蚓搏动。
直至最后的“时代有谢进,谢进无时代”彻底刺激到了他,温文尔雅的朱教授猛得拎起茶杯摔碎,玻璃碴在小教室前排迸溅,惊得几个女生尖叫!
他为何会如此失态?
一个批评惯了人的,难道就没想过自己也会有这么一天吗?
谎言不会伤人,真相才是快刀。
他说一百句路宽,后者只会觉得无关痛痒。
但路老板对他的无情解构,却像是把朱大珂的衣物扒光,赤裸裸地晾晒在众人眼前,叫他有些无法掩饰地自卑。
很显然,这位朱教授抬头看着学生们的眼神就知道了。
原来你也是可耻的小鬼么。
不行!
朱大珂颤抖着双手,强忍着这一瞬间的头晕目眩又打开电脑。
他要反击,他要反驳,他要反抗!
他打开了自己的微博界面,还没来得及在脑海中构思几句凌厉的措辞,已经有接踵而至的网友来打卡了。
“朱教授,您这‘碰瓷学’能开博士点吗?想学!主要还是因为洗衣机不收徒,不然他骂你不会绝经那句更带劲,哈哈!”
“我看路导都说轻了,你不是什么知识恐怖主义,你就是学术界的塔利班啊!专炸自家的文化重地。”
“朱大珂、陆天民、李劼是当年喷谢进比较活跃的仨人,现在太郎老爹基本无了,我看这一次要轮到你猪大粪。(这是在茜茜粉丝群里听到的外号,蛮贴切)”
“朱大珂聪明一世,最笨的就是这次了,你骂洗衣机你看他搭理你吗?非要骂他女人,还有不给你脸扇歪的道理?”
朱大珂刚刚才被一柄揭露他文化宏伟兵的利剑直插心脏,瞬间又遭到这么多网友“污言秽语”的攻击,只觉得一瞬间更是头晕得厉害。
之前对这些屁民的言论免疫,还跃跃欲试地想要和路宽大战三百回合,可现在真相被血淋淋地揭露,叫他有些突如其来的惊慌,仿佛文化学者和知识分子这层刀枪不入的黄马褂被剥离,瞬间失去了精气神。
他无意识地屏住呼吸数秒,突然大口吸气,喉间发出短促的抽气声。
手指攥紧手机边缘,指节因用力过猛泛出青白。
“快!快。。。来帮我一下!”
学生们本来都很乐于见他的窘迫,不过看着高血压老头真的有些摇摇欲坠的意思,都不敢怠慢,上前扶着他坐下。
颤颤巍巍地从包里掏出降压药吃下,朱大珂面色稍霁,在想这一次要怎么度过难关。
他想要路宽回应,可不是这么个回应法儿啊!这不是把人往死了逼吗!
混账!狂妄!无耻小人!
那时代谁不是借着大势登高一呼?自己骂骂谢进又怎么了?
可现在自己真的无从解释啊,难道要把锅甩给。。。
那不是死的更快?
朱大珂又猛地一拳砸在桌面上,震得笔筒文具散乱,胸膛剧烈起伏。
他感到一阵眩晕,嗡嗡的血液声变成了尖锐的耳鸣,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将他困在这铺天盖地的羞辱之中。
姚燕冷眼旁观,只觉得心里畅快至极。
叫你说茜茜的婚姻是娱乐圈的畸形怪胎,我看你猪大粪才是最大的败类!
原来这十多年中国电影的落后都是你当初放的毒屁!
要论煽动情绪的能力,路老板自然是无出其右的,这从奥运会和公司年会的动员、演讲就可见一斑了。
包括这一次写就的《讨猪檄文》,其实也是偷换概念,把当初“时代的一粒沙”原封不动地还给朱大珂。
其实要论真正的罪魁祸首,朱大珂可以说是主犯,但没有方方面面的配合和支持,以及上面的默认,上影厂和谢进业不会屈服。
但就像朱大珂无法甩锅出去一样,路宽就是奔着他这点百口莫辩,把黑锅扣紧压实,叫他无从狡辩。
这又何尝不是一种借势呢?
不能批评的人无法批评,那只有你朱教授承担全部责任了。
朱大珂吃了降压药面色好看多了,他叫学生们先离开,自己坐在教室里缓一会儿,等爱人来接他离开。
研究生们看他这副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