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高蒙因语气敷衍,重新坐下,“她不要钱的,省出的钱正好填了漏洞。”
“你当我们华鸣是没人了?”
傅程铭笑意不见,彻底冷了脸,拿起夹子照直往高蒙因脸上摔,动作幅度小,力度却大,后者头发蓬乱,眼镜直接掉在鼻梁中间,“端正你的态度。他将要离开,往后站了站,“也不要自己把脸往地上扔。”傅程铭走到会议室门口,助理一左一右拉开门,人走了。楼前空地上停着车。
张绍经看后视镜,见傅程铭来了,扶住方向盘,朝后折身看唐小姐,“您等一会儿,我下去给傅董开门。”
唐小姐在车里等了有五分钟,昏昏欲睡,她扒着窗看外面,看傅程铭由远及近走来,步调快,表情严肃,整个人带着低调的杀气,和张绍经点过头,坐进车里,和她距离不超半米。
她收回目光,将手从座椅挪到大腿上。
车前行一段距离,极安静。
傅程铭先是余光观察她一会儿,再直直看去,斟酌后开了口,“是还在生我的气。”
她继续转头,看窗外倒退的景,不理他。
“你总得让我知道原因,"刚才会上的凌厉不见,他面色又恢复如常,对女孩子摆出笑脸,“今天上午成姨发短信跟我讲,你昨天把我的衬衫扔地上了。“我就扔了,你能把我怎么样吧。”
他眼神从未移开,而某位小姐压根儿不赏脸,“我没有在纠结这个,是在想怎么道歉你会开心。”
傅程铭有所感慨,他在所有人面前都不需要小心措辞,唯独这位不行。他之前那套微表情识人的方法,现已经失灵,起码对她不受用。她鲜活的个性和跳脱的思维,让他搞不清她到底想什么。“不需要你道歉,"唐小姐终于肯看他一眼,“我后天就坐轮渡去英国,和你再见面就到下月了,那时候,说不定我早忘了。”他眯眼,像思考又像疑问,“英国。”
“英国伦敦,和刑少爷一起去,他朋友包了轮渡。我明天上午就收拾行李,他来接我,之后坐飞机到加莱。"唐小姐很笃定,语气是不容反驳的,“你不是说了吗,要有喜欢的男生就告诉你,你替我把关,咱们马上离婚,那正好,明天上午你就看到了。”
她说话带着强烈的赌气成分,但说得坚定,好像她跟刑少爷真有一回事儿。傅程铭勉强让唇角勾起弧度,表情意味不明。想说点什么,却一句讲不出口。
恰逢车从立交桥下驶过,一道黑影从他眉眼划到下颌。张绍经在前面开车,不由得提一口气。从后视镜看,发现傅程铭脸色如常,垂着眼,但人抬起手,从西装肩线到领带前,握住,扯了两下。这是不愉快了。
而看唐小姐,好像对傅董暗自变化的情绪不知晓。一路上安安静静。
她和他唯一交集,便是手机滑到脚垫上,她弯腰去捡起,他一只手护在她额前,怕她磕碰了。
唐小姐将要起身时,由于距离太近,鼻尖扫过他的掌纹。他手指蜷缩,指尖滑着她的脸颊。
两人在一俯一坐间高下对视。
一明一暗。
傅程铭的眼匿在黑暗中,眼神实在晦涩难懂。唐小姐不想深究,坐直身。
短暂的无声交流结束。
第二天早。
唐柏菲收拾去加莱和英国的行李,拿了一堆衣服,化妆品,卷发棒,甚至戴上了红宝石。
成姨帮她整理,两人拖着箱子走出来。
“这么重一个箱子,你细胳膊细腿儿的拉着多费力,"成姨左看右看,“傅先生不去吗?”
“就我一个人。”
“怎么一个去那么远的地方。”
“我的意思是说,他不去,"唐小姐故意抬高声音,“但是有别人陪我去。我们先去加莱,再去伦敦。”
成姨问她去干什么,唐小姐说,去秀场。
两个人在院里聊,她余光扫一眼他,压低帽檐,把他隔在帽子外面。傅程铭坐在院中央的圈椅上,随手拿一份报纸,展开看。几号的报他不知道,字也没看清,倒是从报纸边缘抬眼看去,女孩子穿一身法式系带长裙,一双高跟,全身是白色,头顶那只圆顶礼帽也一样,帽檐长,遮住半张脂粉气的脸,只剩嘴在动,和成姨说笑着。他翻一页报纸,看图片才晓得,拿倒了。于是翘起腿,将报纸正过来,继续看。
过不久,刑亦合径直将车开进院。
红色迈巴赫G20停在中间。
毛晚栗在车后排坐,并未下车。
刑少爷爱穿白西装,和唐小姐站一处,倒像是一套的。他盯着她看几眼,笑出来,“这是特意为我搭配的吗?有心了啊。”唐小姐瞪他一眼。
“我替你放行李,不能让身娇体弱的大小姐拎,”刑亦合两手把箱子抬起,“你呢,替我开后备箱。”
刑亦合在前走,她在后面跟着。
行李放了。
唐小姐拉开车门,径直坐上去。
车开走,走得干脆利落,带起一阵噪声。
傅程铭看车离开。
想起刚才她站在刑亦合身边,两个人都穿白色,都一样青春无限。他们关系好像很不错。
将报纸合住,放在腿上。
再垂眼,才发现纸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