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北京(3 / 4)

”唐小姐没在意,也不怕妈妈口中的人,毕竟他有分寸,不会让她受委屈。他们只待了半小时不到,中午成姨要留吃饭,唐永清摆手说不麻烦。临行前,曲令仪再三嘱咐她,年底回香港的事务必上心、好好考虑。唐小姐只点头随意应付,知道了知道了。

记得给你奶奶打电话,她想你了!曲令仪刚坐车里,又探出头说。唐柏菲站在院门口,答应下,身后是红漆广亮门,她目送爸妈的车启动,从胡同驶离。

在北京无亲无故、独立生活的日子,就从这天开始了。当夜,唐小姐在傅程铭书房给奶奶回电。

无非一些互诉想念的话。

奶奶设立了信托,她是唯一受益人,从二十五岁那年开始,每年有五千万入账,直到她八十岁。

挂断后,她放下手机,双臂交叠趴在桌面,望向窗外的月亮。傅程铭进去时,成姨不远不近跟在后面,四平八稳地端着药。她背对着门,听见声响才坐直身,和他对上视线。成姨被挡得结实,她没看见。

发觉女孩子表情不对,他走到桌边,用眼神问,怎么了。唐小姐在椅子上,就此从前面环抱他的腰,低声说,“想睡觉。”这么毫无间隙的抱在一起,成姨正站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傅程铭掌心抚着她后脑,笑了下,“不是中午十二点半才起床?”她侧脸贴着他的衬衫,耳垂刚好碰住纽扣,有些凉,“我十点才睡,时差没倒过来。”

“你自己算算,也就睡了两个小时。"话里有埋怨的意思。他听出来了,拇指摩挲着她眼下的淡青,“怪我,早上应该放你去休息。”一双清棱棱的杏眼望着他,直勾勾地,他手一顿,陷入她眼中的情绪里。并且读出一点“小别胜新婚"的道理,她回北京前,他们确实很多天没见。傅程铭眼神渐浓,沉重地落在她唇瓣上,指腹也顺势下滑,按着唇珠。这眼神绝不清明。

明晃晃的占有欲裹挟住她,纵使她经历浅薄也能看出来,下一秒是接吻,也可能是拥抱。

正想着,唐小姐余光发现成姨的存在,急忙推开他,视线转到门边。傅程铭没有跟着看过去,始终在注视她。

成姨这才敢进,把药放在离门不远的矮几上,叮嘱他,“一定记得喝啊,不能再热了,您中午就没喝,早晨也没有。”“中药不能断顿,也不敢放凉,一这么着就没效果了。”她苦口婆心,又想起中午的事情,“您有什么安排都放在喝药后面。”他回身应了句,好。

成姨留下话就匆匆出去。不过看刚才那个眼神,大概率又不喝了。书房里恢复安静,两人一坐一站,挨得近,无言地待了几分钟。眼前是他板正清贵的墨黑衬衫,唐小姐仰头,发现他还在看自己,仿佛从没离开过。

这俯首垂眸的神情,像要压脸吻下来。

她得让他喝药,但想起早晨,又问,“你走之前是不是喝了退烧药。”他不在乎自己的病,表情也无所谓,“应该是。”“应该?"唐小姐气他,“你晚上喝了中药,第二天早上又喝西药,还是退烧的。”

“这两种加一起不怕喝出问题呀,没进icu算你命大。”“如果我告诉成姨,看她怎么教育你。”

“你以后半年再也不能喝退烧药了,"她一面警告,一面低头翻抽屉,小声喃喃,“是藏在里面了吗。”

左侧第四层,她抓起盒子往旁边的垃圾桶扔,丝毫不留情。唐小姐站起来,和他的眼神擦过,傅程铭却抱住她,不让人动。她被一双手臂圈在立锥之地,腰靠着桌沿,看他不断靠近,横冲直撞地吻上。

身体后仰,她下意识环住他的脖子、合拢眼睛,但嗓子里发出了鸣咽断续的声。

那些声不成句读,是她有话没讲完。

可惜吻得很猛,不由她松口,让他先喝药的话一遍遍涌上喉间,再一次次咽进肚子里。

傅程铭让她坐自己手上,托她去前面卧室,她身体腾空,自觉抱得更紧,双膝卡住他的胯。

一路上,他没有停,她也没说话的机会。

门虚掩着,没关严,轻推一下就开了。傅程铭带着她跌在新换的被单上,暂时退出舌尖,给她呼吸的时间。

心脏混乱地敲着胸腔,唐小姐双手摊开,睡着的姿态略显凌乱。大脑一片空白,想说什么已经忘了。

她努力弥补刚刚失去的空气,发现耷在耳边的手腕,被他一左一右攥得紧。帘子拉着,没开灯,但她正上方是他的眼睛,含着难以抑制的情绪。傅程铭像不计后果的人,俯下身,齿间轻磕她的锁-骨,鼻息细密地扑着。她拽住他齐整的领口,手指蹭着喉-结。

过于轻的触碰,让他继续去吻,刹车失灵,速度越来越急,也吻得愈发深重。

唐小姐嘴唇张合,类似一座城池,任由兵临城下的将军入侵。昏沉的房间里,只有单薄细微的声音,其中之一,是两道压抑的呼吸。她脸颊慢慢浮现潮汐的红,眼角濡着泪,握在他领边的手力道加大,几欲扯下扣子来。

傅程铭腾出手拉抽屉,自然是什么也没有,他失算了。没算清会发生什么,也低估了那阵紧绷感和冲动,因为这次,比往常哪次都更厉害。

他的分寸向来大过原始情感。

所以,只能勒令自己缓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