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连日大雪,压塌了不少老旧房屋,许多百姓受伤,或者是得风寒。
马天带着格物院的学子,来城东救灾。
身强力壮的小伙子们搬动大件,另一些人则负责清理。
不远处,医学院的学生们支起了临时搭成的草棚,棚子四周挂满了厚实的麻布挡风,里面点着好几盆炭火。
马天蹲在草棚边缘,正全神贯注地给一个腿骨错位的老汉处理伤口。
老汉疼得牙关打颤,马天一边轻声安抚着,一边用酒精棉仔细消毒,随即从急救箱拿出一支注射器,找准血管,稳稳地推注药剂。
旁边的学生们各司其职,有的给伤员喂热水,有的快速记录伤情,还有人抱着药箱来回奔走,时不时低声询问:
“马院长,那边有个孩子烧得厉害,需要退烧药!”
“这里有位大娘被砸伤了头,血流不止!”
马天头也不抬地应着:“退烧药在红色标记的箱子里,拿过去的时候记得先测体温!头部外伤的先用压迫止血法,我处理完这个就过去!”
戴思恭带着一个女子走过来。
“看,那就是国舅爷了。”他站在雪地里抬手一指。
女子穿着一袭素裙,秀发如瀑,面容秀丽。
她的目光直直落在马天手中的注射器上,美眸里满是惊诧。
见过郎中用针灸,见过药铺抓药熬汤,却从未见过这样细长闪亮的物件,更没见过这样给药的方式。“爷爷,那就是国舅爷独有的医术?”她的声音轻柔,带着几分好奇。
戴思恭捋着花白的胡须,点头:“可不是?你看他手边那个箱子,里面装的都是能救命的神药,寻常医馆里根本见不到。”
女子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落在马天身旁的急救箱上。
戴思恭带着她慢慢走近。
马天正好处理完手头的活计,抬头擦汗,一眼就看见了他们,不由得愣了一下:“老戴!你怎么来了?这大雪天的,你一把年纪了,不在家歇着,跑这来操什么心?”
戴思恭眼睛一瞪,故作生气地哼了一声:“老夫身子骨硬朗着呢!你能在这儿忙,我就不能来搭把手?”
马天一笑,目光顺势落在女子身上,只一眼,心跳便莫名加速。
她就站在雪地里,身姿婀娜,清丽脱俗,尤其是那双美眸,望过来时带着几分羞怯,又透着医者特有的聪慧。
“这位是?”马天定了定神。
“哦,这是老夫的孙女,戴清婉。”戴思恭笑着介绍,“她打小跟着我学医,非要跟着来看看,也想搭把手。”
马天朝着戴清婉微微颔首:“原来是戴姑娘。”
戴清婉连忙微微欠身:“拜见国舅爷。小女子最近才从乡下来京城,好多事情都不懂,特意跟爷爷来长长见识。”
“那正好,我们缺人手呢。”马天一笑。
戴清婉乖巧地点点头,嘴角弯起一抹浅浅的笑意。
“院长,这小孩咳嗽不止,还发热!”一个急促的声音从草棚深处传来,带着几分慌张。
马天刚把老汉扶到铺着干草的临时榻上,立刻直起身,快步走去。
戴清婉几乎是下意识地跟上了他的脚步。
草棚里人来人往,她小心地避开搬运绷带的学生,绕过蜷缩在角落呻吟的伤员,目光始终落在马天的背影上。
走到草棚最里面,才看清是个约莫五六岁的孩童,裹在一件破旧的棉袄里,蜷缩在母亲怀里。孩子小脸烧得通红,身子抖得厉害。
母亲抱着他,眼圈通红:“神医,你快救救孩子吧。”
马天半跪下来,动作利落地解开急救箱。
里面整齐地码着一排排贴着标签的药瓶、闪着银光的器械等。
他伸手从最上层取出一支体温计,捏住顶端,轻轻塞到孩子腋下:“别怕,量个体温就好。”孩子哭闹着挣扎,马天声音放得极柔:“乖,忍一下,很快就好。烧退了,就能喝热乎乎的米汤了。”孩子竟真的渐渐安静下来,只是仍止不住地咳嗽。
戴清婉站在一旁,目光不自觉地跟着马天的动作。
她见那体温计晶莹剔透,刻度清晰地印在上上面,心里好奇。
见旁边碗里有热水,连忙端起来,轻轻吹了吹,递到那母亲手边:“先给孩子润润唇吧,别让他太干渴。”
马天恰好抬眼,眼底掠过赞许。
这姑娘虽看着羞怯,却有医者的细心,知道先顾着病人的细微需求。
片刻后,马天取出体温计:“三十九度二,得用退烧药。”
说着从急救箱中层拿出一个白色小瓶,他倒出一粒白色药片,又从旁边取了个小巧的研钵,将药片碾成粉末,兑进戴清婉递来的温水里。
“来,一点点喂,别呛着。”他把碗递给孩子母亲。
戴清婉的目光早已被那打开的急救箱吸住了。
她凑近了些,鼻尖几乎要碰到箱沿,呼吸都放轻了。
箱里的药瓶大多是玻璃的,瓶颈系着不同颜色的丝线,红色的标着“止痛”,绿色的写着“消炎”等等马天喂完药,转头看见她,面色认真又好奇。
“戴姑娘想学这些?”他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