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朱元璋:当年复生的不是雄英(2 / 5)

他想起了鄱阳湖大战时,那阵突然转向的风,想起了张士诚死守苏州时,城墙上百姓扔下来的砖石,想起了徐寿辉死后,红巾军分裂的混乱。

那些日子,刀光剑影,生死一线,他不是没怕过。

可等张定边说完,他却突然大笑起来,眼神里满是帝王的自信与锐利:“运气好?张定边,你错了。那不是运气好,那叫天命所归!”

张定边捏着酒壶的手猛地一扬,仰头喝尽,空酒壶被他重重砸在石桌上。

“酒也喝了,话也聊了,老子没什么可跟你废话的了。老子要下去见弟兄们,朱皇帝,你要杀便杀,别磨磨蹭蹭的!”他看向朱元璋,眼神却依旧桀骜。

朱元璋坐在矮凳上没动:“咱说了,今日来,不是来杀你的。”

“不是来杀我?”张定边冷笑一声,“那你费尽心机把老衲从躲藏的地方抓来,关在这诏狱里,天天好酒好菜伺候着,是闲得慌?朱皇帝,你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朱元璋眼神骤然冷了下来:“咱要问你,六年前,钟山到底发生了什么。”

张定边先是一愣,随即大笑:“原来是为了这事!哈哈哈,朱元璋,你也有想知道却查不到的事?我凭什么告诉你?”

“就凭你现在是咱的阶下囚,不怕死吗?”朱元璋冷喝。

张定边收住笑,迎着朱元璋的怒视,满是挑衅:“那你杀啊!”

朱元璋猛地从矮凳上站起来:“不要在咱面前装着不怕死的样子!你若是真不怕死,当年鄱阳湖大战,陈友谅死在乱箭之下时,你为什么不跟着他一起死?反而带着残兵逃了?”

“你若是真不怕死,武昌城破,你那少主子陈理开城投降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自刎殉主?反而隐姓埋名,当了这么多年的和尚苟且偷生?”

“你胡说!”张定边被这话戳中了痛处,脸涨得通红,“你根本不知道我活着是为了什么。反正,你别想从我嘴里知道一个字。钟山的事,你就是杀了我,我也不会说。”

朱元璋看着他这副嘴硬的模样,轻笑了一声:“你不说没关系,咱有的是时间等。”

“咱现在就可以下一道旨意,让高丽国王把你那少主子陈理送回应天。到时候,咱就在这诏狱里,在你面前,一刀一刀宰了他。”

“你卑鄙!”张定边目眦欲裂。

朱元璋却没再看他一眼,转身朝着牢房门口走去:“咱下回再来。这几天,你好好想想,是保住你那少主子的命,还是继续嘴硬。”

雷声轰隆隆,暴雨倾盆而下。

阅江楼顶,太子朱标直接站在雨中,全身已经被浇透。

他却浑然不觉,只是凝望着远处被暴雨吞噬的天际,忧心忡忡。

朱英站在他身后,方才去递伞,朱标只是摆了摆手,说“想透透气”。

那他也只能跟着淋雨了,望着太子挺直却透着疲惫的背影,看着那道身影在狂风暴雨中如同风中劲草,心里也跟着沉了沉。

“刚刚接到最新雨报。”朱标的声音沉重,“山东、河南多处决堤,淹没房屋无数。归德府一日积雨六寸,城里的低洼处已经能行船了,百姓抱着门板、浮木在水里漂,哭声顺着洪水能传三里地;曹县积雨九寸,城西的粮仓被冲塌,粮谷全泡在了水里,衙役们去抢运,连人带筐都被卷走了两个;济宁更甚,积雨十二寸,城墙都塌了一段,现在知府正带着兵丁堵缺口,怕洪水再灌进内城。”

“河南那边,已经溃决四处了。最严重的是开封府那段,河堤塌了足足五丈宽,大水冲过去的时候,连河道衙门都被卷走了。几个正在整理治河文书的小吏,到现在还没找到下落。”

朱英上前一步躬身行礼:“殿下,臣知道此刻灾情紧急,你着急,但黄河泛滥千年,从秦汉到本朝,哪一次决堤不是牵动朝野?眼下最要紧的,是立刻传旨给山东、河南的布政使司,让他们组织民夫加固未溃的河堤,再调附近州府的粮仓赈灾,安置流离的百姓,担忧无益啊。”

朱标没有回头,只是缓缓仰头,任由雨水浇在脸上。

他沉默了许久,缓缓开口:“所以,孤决心治河。”

风更急了,吹得他湿透的衣袍猎猎作响。

“孤查过前朝的治河记载,从贾让的“治河三策’到元朝的“疏塞并举’,没有哪一朝能彻底根治黄河。可那又如何?他们没做成,不代表孤也做不成。十年不成,便二十年;二十年不成,便三十年。”他的目光穿透雨幕,“孤这一世做不完,就留给后世之君接着做。总有一代人,能让这条河不再害民。”说到这里,他终于转过身,目光落在朱英身上:“朱英,这件事,你得帮孤。”

朱英毫不犹豫地再次躬身:“殿下有如此恒心与决心,臣便是粉身碎骨,也定当竭力相助。”“好。待此次国舅扫清漠北,北境无虞,治河就正式开始。就按照你说的,先分三期工程,一步一步来,不贪快,只求实。”朱标道。

“是!”朱英颔首应下。

两人又沉默了片刻,只有雷声和雨声在耳边回荡。

朱英看着朱标又要转过身去看雨,心里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开口:“殿下,臣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