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贯,和你利益不符合了,你都要拿捏他一把。听说把童宣帅气的两眼一黑,在中军大帐直接晕死过去了。
如今又在起什么高调?
这些话,当然是无法说出口的,康随只能沉着脸说道:“陈留后的话,末将会带给老种相公。”陈绍用马鞭,指着远处的夏军骑兵大营,说道:“你看,大战迫在眉睫,我们以劣势之兵力,已经对上了此地最强的敌军。望尔等也要多多努力,早日拿下银州,与我等会猎于此。”
等人走后,韩世忠笑道:“那康书记,似乎有些不忿,回去之后该不会说节帅坏话吧?”
陈绍哈哈一笑,勒住马绳道:“老种、小种,将门出身,为人高傲,我激他们一激,让他们加把劲,最好是拿下银州城!”
一旦银州被打破,夏州就彻底孤立无援了。
届时三面被围,唯一不是宋军掌控的北边,那些如今还不叫“蒙古’的草原部落,也不会是他们的援兵,反而来趁机咬一口的可能更大。
那时候,再用出大宋的堡寨战法,一点点将他们困死就行了。
陈绍看着对面那乌泱泱的骑兵,说实话,不太想把他们逼急了.
死战一场下来,即使赢了,自己辛辛苦苦生聚出的这几万人马,估计也要折损大半了。
要知道,即使是一百年以后,蒙古最强盛的时候,西夏这些犟种依然反抗激烈。
导致气急败坏的蒙古人发了狠,攻入中兴府后展开无差别屠杀,杀了80万人。
这还不算完,他们又彻底焚烧了宫室,和一切西夏的典籍,甚至把贵族们的坟全扒了破坏掉。西夏文字被严令禁止使用,所有碑文、书卷也都被破坏。
相当于把这个强盛一时、又命硬无比的文明彻底抹除了。
蒙古人有时间,也有底气跟他们死拼,自己可没有.
银州城下。
种师道的大帐内。
看着气的面红耳赤的诸将,种师道呵呵一笑。
“诸位何必生气,他说的其实也对,只是你们觉得此子人品不行,不配谈论我们罢了。”
“其实你们仔细想想,他的话没有毛病,我们是该努力一把了。”
银州城,就在横山脚下,被围了这么多年,依然夺不了来,实在不算光彩。
历史上,大概就是在这个时候,童贯曾经集结重兵,短暂攻取了银州。
然后很快又丢了。
元丰伐夏时,种谔也曾拿下了银州,如今种家军驻地很大的一片,在那时候都属于银州管辖的。被种谔给打了下来,筑永乐城,纳入了大宋版图。
种家军为什么能在西军中独树一帜,种师道为什么能成为西军精神领袖,说到底人家自己实力强,战绩好。
种师道回忆着父辈的光辉,心中暗道:
如今又到了关键时候,恰似当年元丰伐夏,自己难道要落后于人么。
陈绍小子,已经连续打出了多场大胜,其中不乏改变局势的关键之战。
纸面实力更强的种家军,却还没有什么建树。
就拿银州城,来给种家军增辉吧,也不负父辈之志!
小种经略也站起来,冷声道:“那就打!”
种师道一声令下,种家军终于又行动起来,再次迫近银州城。
城头守军也习惯了,快速集结人马,前来守城。
但是他们很快就发现不对,这次攻城,比以往的强度大大增加。
此次攻城,从一开始,就是最为惨烈的局面。
城墙之下,数十名士卒举着大盾牌,死死的倚着墙根,举着大盾牌,按住了五六架长梯。
这些长梯后面,猬集着一群群的西军士卒,第一批上去的披甲战士,几乎都丧命城头,但是依然挡不住源源不断地猛士登城。
在城墙之下,到处都是尸首石块,不宽的一条壕沟,上面架着便桥。桥下也全是尸首以各种姿势堆叠在一起。
壕沟外头,是一排排的弓弩手,在拼命的朝着城头抛射箭雨。
银州城因为是扼守宋夏边境,守具充足,虽然没条件加强城外的防御工事,但是守起来也是异常坚决。大小种骑着马,在远处观战。
童宣帅来抚边十几年,别的没带来,把保存实力的想法,根植到每一个西军将领心里去了。尤其是刘法死了之后。
他们也是很长时间,没有指挥手下打这种硬仗了。
但没打不代表不能打,种家军本来就是一等一的精锐,种师道挥了挥手。
身边的亲卫马上挥舞令旗,不一会苍凉的号角声响起。
不多时,军中鼓号齐响,数万步兵排列方阵,举着盾牌,随着一辆辆攻城器械,缓缓靠近银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