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淬了寒冰:
“徐施主,这些情报摘要虽已触目惊心,但真正能钉死那幕后元凶、揭露其滔天贪婪与罪行的铁证,乃是此物!”
他将那本册子轻轻放在最上面,指尖重重地点在封面上:
“这是我顾家情报网络从盐司一个被收买的亲信账房手中,取得的核心密账抄本!”
明觉翻开册子,指向其中几页用红笔特别圈注的条目,那上面的数字庞大得令人窒息:
“此账,记录着扬州盐司衙门与倭寇勾结,通过秘密水道,走私天量私盐的肮脏交易!时间、地点、船只、经手人、盐引数量、出货价格、接货价格……条分缕析,巨细靡遗!”
他猛地抬起头,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
“然而,这还不是最骇人的!徐施主请看这里一”
他的手指划过几行特殊的汇总记录,那字迹似乎因记录者的恐惧而有些扭曲:
““吕公干股’、“九成归内’、“敬献节仪”……这些名目之下,是每一次走私获利后,流向南京的庞大银流!”
明觉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刻骨的寒意与无可辩驳的控诉:
“这黑账上写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王茂才、周广麟之流,不过是台前被操弄的傀儡、拼命搜刮的低鬼!他们走私所得之滔天巨利,足足有九成!是整整九成!最终都流向了南京守备太监一一吕法,以及他那些盘踞在金陵城里的爪牙心腹!”
明觉将那本承载着滔天罪恶的密账抄本,连同其他情报摘要,一起推向徐渭,如同推出一柄足以斩断一切黑暗的利剑:
“顾员外将此物托付于我,是为有朝一日有人能以此斩尽邪祟!贫僧在此隐忍多年,诵经礼佛,今日,便是托付之时!”
徐渭肃然,双手接过那沉甸甸的檀木方匣,深深一揖:
“大师忍辱负重,守得云开!此物重于泰山!徐某代江南万民,谢过大师!破局之时,已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