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49
王帐中。
轻歌曼舞,美酒熏人。
今夜是匈奴人内部的重要日子,内部要员的私宴过后,在大阏氏的提议下,单于又设小宴,在九位萨满力士和几位要员的陪同下,宴请容凌、灼玉以及两位乌孙来客。
阿耆尼身为左贤王,坐在单于的下首,陪着单于同来客们饮酒。有位匈奴大臣笑道:“灼玉翁主乃汉氏阏氏之妹,你们汉人素有敬酒之礼,今日乃大匈奴佳节,翁主是不是该给大单于敬杯酒呢?”他们明摆着想借敬酒之礼,变相羞辱大昭,单于只笑不语,摆手道:“就别为难来客了!”
但一些醉酒胆狂的匈奴大臣想削弱汉人威严,跟着起哄不止。灼玉身侧立着的匈奴侍婢低声用汉话与她翻译,并道:“翁主若不想您的阿姊因为您让单于颜面扫地而为难,最好敬了这一杯酒。”灼玉敏锐地盯向她:“我如何相信你们,万一酒中有毒呢?”侍婢是阿耆尼的人,傲慢地劝道:“放心,稍后会让酒童一道试毒的。但若您今夜不敬这一杯酒,今夜您的阿姊回到营帐中或许将面临单于的斥责,您可想好了。”
他们用阿姊威胁她,灼玉只好端起酒壶,先把眼前这关过了。即便此时她不愿大昭人的尊严被践踏,不卑不亢地端起酒杯,借翁婿关系指代汉匈,回击匈奴人所谓的臣服:“单于是阿姊之婿,大昭之婿,我自当敬姐夫一杯。”
但敬酒前,她要求道:“为免不必要的麻烦,我需五人试酒。”五个奴隶上前试酒,皆是无事,此时酒壶只剩两杯的量,灼玉记得容濯曾说过有一种特制的酒壶,内置机关,每当倒出大半壶之后,毒液才会从外胆流出,最后倒出的一杯才最危险。
虽说阿耆尼不见得会在酒里下毒,但她不能掉以轻心。灼玉倒了两杯酒,先倒的一杯暂搁,端着后倒的那杯来到左贤王跟前,瞎编道:“大单于是匈奴国至高无上之领袖。但我故乡有个习俗,第一杯酒需敬东道主,第二杯酒才敬最最尊贵之人。我被挟持来此,左贤王身为东道主庇护了我,不让我被吴国与朝廷的纷争波及,我实在感激之至。”她端着酒缓步来到阿耆尼跟前,姿态温顺地沉腰半蹲:“蒙王爷照拂,请受我一敬。”
这女人竞敢反将他一军!
阿耆尼胡子翘了翘,迟迟没有端起酒杯,只盯着她。灼玉更为恭顺地催酒,不解地问道:“王爷是不愿饮这杯酒么?”不饮岂不坐实心虚?
阿者尼沉沉地从鼻尖哼出一口气,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对灼玉扬了扬空空的酒杯。随即仰头大笑:“翁主倾城美人,美人所敬之酒,果真比旁人敬的好喝!爽快!”
看来酒中无毒,或许阿耆尼打算从别处下手,她还不能掉以轻心,灼玉再给单于敬酒,又说了些不会损及大昭国威漂亮话,这关总算过了。但刚要转身回到座上,身后众人忽然惊恐大叫。“大单于晕倒了!”
“酒有毒!”
“快!抓住那汉人女子!定是她敬的酒出了问题!”其中一萨满力士大步上前,要抓住了灼玉,灼玉高声制止他:“适才你们的人验过,酒中并无毒!”
阿姊起身,用匈奴语同众人转述了她的话。并道:“定是有人要陷害吾妹,诸位稍安勿躁,应先速请萨满巫医为单于诊治!”匈奴大臣们虽对她们姊妹无比戒备,但也知大单于安危比什么都重要,速速请萨满上前医治。
左贤王则命人将她和阿姊押下,为彰显自己公正清白,连他的客人容凌也一并押下去。
三人被押至一处营帐中。
阿耆尼本想派亲卫保护容凌并监视灼玉和阿姊,但一位萨满来了:“这几个汉人涉嫌毒害单于,应由大单于的亲兵来看守!”“那是自然,但本王想审问他们几句话!"阿耆尼未坚持。萨满离开后,阿耆尼对这灼玉痞气地笑了笑:“美人果真是聪慧,更叫本王喜欢了!”
他得意道:“可美人却忘了本王并不需要你杀人,只用你来担责!所以本王备下的那壶酒是药酒,没毒!本王虽受九大萨满制约,但收买其中一位萨满力士却不难。毒是让那位萨满提早在单于吃食中下的,会被你端的药酒激发,大单于撑不过今晚了!”
见灼玉茫然又戒备地蹙眉,阿耆尼遗憾她听不懂匈奴语,不能分享他的得意。他朗笑道:“虽说你与你阿姊暗中挑拨我与吴国公子,还不配合本王。但至少帮本王担了责。大单于死后,我必将放吴国公子和你阿姊双宿双飞,当然,也不会亏待小美人儿你!”
他拈起灼玉的青丝沉迷地在鼻尖轻嗅,随后扬长而去。“吴国公子,方才的话你可别忘代本王转述啊!”帐中只剩下他们三个人。
容凌没有转述阿耆尼的话,淡声道:“翁主若是听得懂的话,想必也不用我转述了吧。听不懂也无妨,有时候不懂是好事。”灼玉只冷冷地看着他。
“懂又如何,不懂又如何?反正我已是替罪羊了。”靳鳐比她平静许多,转向容凌质问:“你不信任我?为何要联合阿耆尼瞒着我,借灼玉行事。”
容凌紧盯着靳瑶眼睛:“这重要么?你自称想联合我报复大单于,如今我们的目的已达成不是么?”
他一字一句道:“阿摇,无论之前你是否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