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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饮茶

徐得鹿尖着耳朵,许久没有听到巴掌落实的声音。黄昏的砖道上,赵美人只定定地瞪着青簪,这却是最没威力的东西。“美人既没有别的见教,那就,借过了。“青簪说罢一笑,即走了。倒也没再遭到什么阻拦,只是背后好像要被望出一身窟窿眼似的。主仆两个回乘鸾宫时,走的是与圣驾掩驻那处相反的方向。豆蔻还觉得宽饶得太轻易,鼻子里哼气:“就该让她给主子行礼的。”青簪只一门心心思回去歇歇神,没想着与赵美人多拉锯。她开解人道:"算了,心不诚,礼不诚。”豆蔻扬了扬鹅儿一样骄傲的脖子:“那倒是,咱们不稀罕。”大

抱玉幽馆。

内膳房送来的份例里的汤菜都还算丰盛可口,小厨房原不必生炉开火,只是今日本已动了炉灶的,干脆就多做了几道菜,恭贺主子晋升之喜。惠妃领着人过来的时候,大老远就闻到了令人食指大动的香味。乘鸾宫内,青簪已经傍着莲池吃起露天的晚膳了。湘素堪堪跟着主子进了宫门,定眼一瞧,笑吟吟道:“这盈主子还真是住得好,吃得也好。”

惠妃自己虽然崇尚节俭,但对别人一向不多要求。笑道:“苦尽甘来,又是年轻气盛,注重享乐些是正常的。”

方才惠妃回去,已然审问了附近的宫人有无见到可疑之人,再是盘查了这几天进出后宫的人员。但这样查下去无异于大海捞针,惠妃便想着先来当事之人这儿,问问发现蛇时是如何的情形。

青簪正挑起一筷子淋着汤水的面条,宫人说,高升要吃面,往后的富贵才能和面一样长久不断。见到惠妃,自然忙搁下了,肃身站了起来。“打扰妹妹用膳了?”

惠妃让人把恭贺青簪晋位的礼物递上,自己就在这张露天小案的另一头坐下了:“妹妹不必多礼。”

青簪却是低声吩咐小太监:“去拿过来。”湘素的惊呼声就在看清小太监手中的网篓的时候响起。惠妃也没料到会是这样黑白斑驳的一窝。

青簪命人将这证物转交给惠妃身后的太监,有意提了一句:“妾宫里发现的…全都在这儿了。”

说到全字的时候,青簪不着痕迹地加重了些许。惠妃惊讶得一息都再坐不住了。

并非是泥蛇,且蛇也没放出去?那盈贵人何故要说成是泥蛇,咬人的泥蛇又是从何而来?

她猝然想起晨间请安的时候,表妹言之凿凿地怀疑有人非要将毒蛇说成是无毒的。此刻看来,竟变成了未卜先知一般。随后又想起,咬伤杨美人的那条,的确又是泥蛇。惠妃意识到事态远比她设想的更复杂。

盈贵人的算计,自然也不会是只为将这件事搅乱。而通常搅乱池水之人的目的,便是要藏在水下的那些暗藻,全都浮出水面。如今浮出来的……

惠妃凉从脚起,不得不镇定下来,再三与人确认:“盈贵人可是确定,所有的蛇都在这儿,没有泥蛇,且一条也没放出去?”青簪点头,引蛇出洞和打草惊蛇的事她都已经做了,如今也将已罩在外头的那层迷烟雾障为人拨开。这之后能查到什么程度,端看惠妃的抉择了。大

连着几日,除了偶尔探望有孕的杨嫔,皇帝都不曾再进后宫。倒是各宫的贺礼,勤敏得像长了脚,没日没夜地往关雎宫和乘鸾宫跑。皇帝道:“杨嫔那里,多看着些。”

徐得鹿就知道,陛下是在担心,会有人将对皇嗣不利的东西混在色目繁多的贺仪里。

他一边固然派了人去把关,一边也没忘记解慰道:“您让昭仪娘娘护着杨嫔这胎,昭仪娘娘是何等的将门虎女,杨嫔主子那儿想来出不了什么岔子。”皇帝浅淡地嗯了一声,拿起手边的案卷,沉沉地垂目翻看。下午,今科状元陈少陵应召进宫来了。

皇帝正坐在罗汉床上,玉石的棋枰在床中间的小案上一摆,楚河汉界就有了划分。

状元自然认的清自己的位置,从善如流地坐去了另一头,与皇帝各执黑白。温润的玉子捻在手中,陈状元道:“臣棋艺草草,只恐陛下不能尽兴。皇帝一听他便是要藏拙的意思,眼皮未揭:“朕怎么听说你棋下得不错?看来是遇强则强,遇弱则弱?”

状元就知道今日这棋该怎么下了,果然也不打算再保留,与帝王互相绞杀起来,每颗子都带着勇猛激进的血性,以吞尽对方的气、提尽对方的子为第一要务,不在乎自己的死生。

皇帝接连失却三子,却是拊掌:“好。少陵与朕是棋逢对手,好久未曾遇到敢吃朕棋的人了。”

状元有些意气地笑道:“臣下虽驽钝,总算钻研经年,否则今日怕不能有幸做陛下的对手。”

皇帝也笑,忽似不经意地道:“朕记得,上回你说,朕这里有个宫女很是面善,肖似你的一位故人。”

陈少陵心神微恍:“是,是一位邻人,与臣之姓氏还有些容易混淆。可惜后来她家起了场大火,宅院无存,直到臣搬走前,也不曾再见过她们。”皇帝敏锐地眯眸:“她们?”

状元不知皇帝为何忽对自己的东邻旧事来了兴趣,许是因为那位容颜相似的宫人,对皇帝而言颇为特别?

他并不隐瞒,说笑般道:“那是位姿貌极盛的妇人,约莫二十出头,独自带着妹妹住在韶音坊的后